只受了点皮外伤的牛怎么样了。那样的时候,再也回不去了。她轻轻叹息,便起身梳洗了。更衣后,便随意绾了个发髻,戴了一支木簪子,整个人清清爽爽地走了出去。
此时,王氏已经在厨房忙碌,洗着菜,准备做饭了。见到自家阿娘在忙碌的背影,贺星若就贴了上去撒娇:“阿娘辛苦了,这么早就起来做朝食了。”
王氏却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骂道:“你这孩子,还说朝食,你瞧瞧这天色,太阳都那么高了,这是要吃昼食了。”贺星若笑了笑,就见王氏淘了稻米,正准备上锅蒸稻米饭。她一边蒸着饭,一边对贺星若道:“我方才让你阿耶去买鱼了,今日咱们做鱼脍吃。”
贺星若自然很是期待,又与王氏闲聊了几句,听她叨叨了几句如今的菜价,忽然想到昨夜的账还没有盘。
她当下便去一旁,拿着账本,坐在铜钱篓前,开始盘点昨晚赚的铜钱。她越画正字,嘴角的笑容就忍不住越咧越大。好半天,终于记完了,她又坐在一旁的案几上,拨着算盘,记着帐,对王氏道:“阿娘,我这帐还未盘完,但如今账面上已经有两贯钱了。”不过目前还是只算的纯盈利,还没有将成本算进去,但也是平时收入的好几倍了。
听到这话,王氏忽然觉得自己的疲惫荡然无存,只剩下欢喜:“到底是我们阿若能干!”
就在此时,卢瑶也已经梳妆好了,走了出来,刚好听到她的话,也立刻道:“这样一来,可抵得上平日三五日的收入了。”贺星若也笑嘻嘻地道:“阿瑶算账倒是快,日后可以让你也来学学看账本了。”
几个人说着,气氛温馨极了。
片刻后,又听王氏道:“对了,崔小娘子昨晚换下的衣裳还在这里,我今日给她洗好,你看是你送过去给她,还是改日等她来了给她。”贺星若摆了摆手,道:“阿瑜那里也不急,过几日再说吧。”卢瑶想起来,还是有些为崔瑜担心,轻声道:“难怪崔姊姊昨晚吓得脸都白了,若是那脏污了的衣裙让旁人看到了,该多难为情啊。”听到这话,贺星若却心头微微一沉。
就算是女子地位已经不低的大唐,世人对女性每月的生理现象,还是觉得难为情,甚至视为污秽。
从崔瑜到卢瑶,皆是如此。
崔瑜平日里那么开朗的小娘子,爱说爱笑,无忧无惧,可是昨夜还是尴尬的涨红了脸,羞窘难言,说不出口。
不过她又叹了口气。
别说是一千年前的大唐了,就算是现代,在学校里,许多女生在生理期的时候,在学校买卫生巾都是做贼一般,鬼鬼祟祟地拿着黑色塑料袋装着。甚至在体育课,都羞于说出口请假。
她不由又想到了一个打破月经羞耻的脱口秀,上面说,人类可以因为身上任何一个洞流血而请到假,却惟独月经不行。所以上天设计的时候,应该设计血直接从鼻孔飙出来,连飙七天鼻血。
念及此处,她轻轻摇头,对卢瑶说:“阿瑶,其实你仔细想想,每个女子都会有这样的时候,没什么可难为情的。”“那些郎君若是敢指指点点,你就问他,难道他的阿娘不是女子么,难道他没有姊妹么。”
卢瑶听得一愣,随即咯咯笑了,接受非常良好地道:“贺姊姊每次这般说,别人可是还不了嘴的。”
“叫一众女郎听了,可真是觉得痛快极了。”贺星若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在心里暗暗一乐:那当然,拒绝精神内耗,老娘配享太庙。
就这样,晚间时分,贺星若将全部的账本都盘点完之后,突然有了主意。做生意,从来都不能看一时的盈亏,若是想做得长久,是要树立起自己的品牌特点,有自己的人文关怀的。
翌日,就在闲茶记开张后,店内又贴了一张纸:“凡女郎每月不适者,皆可以一文钱,得红糖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