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深海美男鲛(11)
谢寒商被她盯着,神情微微僵住。
紧张、无措、畏惧之中,怀着一分莫名其妙的期待。萧灵鹤见他居然紧张,朱唇轻勾,猝不及防地一掌拍在他的肩上:“小鱼,你胆子这么小,在海里碰见食人鲨鱼怎么办啊,一定吓得魂不附体吧!”那份莫名其妙的期待,莫名其妙地掉在了地上。萧灵鹤催促长随:“快些。”
马车在上京道上飞奔起来,摇晃的车厢,掐断了灯烛的火焰,车内陷入昏暗。
天色显出彤云,隐隐有雨的征兆,总归不是好兆头。萧灵鹤颠簸中问询谢寒商:“你以前认不认识程舜?”他一口一个"将军"地喊着,萧灵鹤有些担心,程舜喊中谢寒商魂魄。谢寒商语音低沉:“不认识。”
萧灵鹤放了心,想到程舜的可恶之处,不免仍心怀怒恚,道:“我早看出这狗男人不安于室,先前我就见过他朝别的女人暗送秋波,可是没拿住他的尾巴,只好委婉和萧清鹂提过。但有些事,也不好提得太过,否则在他们夫妻看来,我就成了挑拨离间的坏大姨子。唉,你不知道,大姨子难做,长姐也难做。”谢寒商的脑中忽地想到一幅画面,眉眼顷刻间变得温柔了许多,幸于暗处,她无法窥见。
他道:“公主做得很好。”
萧灵鹤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她将车壁帘门撩开一角,放任街衢两道上的路灯探入车内,才扭脸看谢寒商,“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小鱼,你怎么不唤我′阿鹤′了?”
萧灵鹤的另一只手,朝着他的额头贴了过来,他一动不动,任由她抚摩,但袖口之下的双手又不自觉地收紧。
温软的触感,严丝合缝地将他额头的皮肤包裹。体温蹿升,无法自制。
萧灵鹤试探了一晌,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充满担忧地喃喃自语:“也不烫啊。小鱼,你的脑袋有没有不舒服?”
若再紧绷下去,迟早露馅。
谢寒商凝定呼吸,艰难地挂上那笨蛋故作清纯的笑意,“在外面,我不想那么叫而已。阿鹤。”
听出他把这俩字咬得艰难,萧灵鹤惊讶:“你害羞啦?”谢寒商头皮都绷紧了,片刻,他缓慢地、视死如归地点了一下头,“嗯。”说完,再视死如归地肯定一遍:“我害羞。”萧灵鹤笑了:“真看不出,我的小鱼还有害羞的一面。”他勾引她的时候,可是热情火辣,毫无廉耻之心呢,就连在浴桶里都要…总之洗到最后浴桶里都没多少水了。
马车驶回城阳公主府邸,下了车,萧灵鹤与谢寒商执手同行。今天的小鱼的确害羞,非得她主动牵着,否则就不肯主动过来,但好在牵了他,他也不会反抗,只会乖乖地听话,亦步亦趋地缀在她身后。以他那双长得天怒人怨的大长腿,要压着碎步跟在她身后其实很不协调,因此步伐看起来娇娇的,好像长公主又从春风楼里赎回了什么美人一般。这美人高大威武,活色生香。
萧灵鹤想到他一脚把程舜踹飞的英姿,觉得自己委实是捡到宝了,关键这个男人还不矫情,在她面前鸵鸟依人,乖巧伶俐,她用得很趁手。第一次找男人,就找到外在条件这么优秀的一个,城阳公主有点良心但不多,等谢公子年老力衰、朱颜辞镜之后,她厌旧了,也会替他安排好前程的。入公主府,萧灵鹤先将人安置于泻玉阁。
临走时,她挑眼看向藏书的阁楼。
楼梯已经修缮完工,还未去过。
等把程舜解决了,挑个日子去看看,看谢寒商平日里都还看了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本子,她好有所绸缪,届时随机应变。“小鱼,我还有事,今晚不会过来,你先歇息吧。”他不说话,沉默驯服,像是安静地接受了安排,只是不知为何,他这般沉默无话地往灯影阴暗处站着的模样,让她似乎看到了一丝委屈。但萧灵鹤不过敷衍了两句好听的假话,便留他一个人,自己先走了。打发完黏人精,萧灵鹤回到自己的金玉馆。“篱疏,备好笔墨,竹桃,联系老何,让他在外边候着,替我送一封信。”两名婢女依照公主嘱咐,准备得妥妥当当。萧灵鹤伏案,向与自己有点交情的朝中士子白御史,写了一封请他襄助弹劾驸马程舜的讼状。
白御史出了名的笔比刀快,三句话能把人刻薄死。竹桃交信去时,篱疏上前来,为公主殿下揉捏酸胀的皓腕,手法力度都奇好,但揉捏着揉捏着,她蓦地曼声轻笑起来。这笑声来得古怪,萧灵鹤侧目,“你这妮子,笑什么?”篱疏浅笑如花:“奴婢是笑,只要殿下一封信,白御史只怕鞍前马后求之不得呢。”
萧灵鹤知晓她取笑自己,哼了一声:“为了办一个程舜,本宫把能借动的人情都借动了,够重视这个贱人了。”
篱疏替殿下缓解胳膊的酸胀,从小臂,揉捏到皓腕,再一根根放松公主殿下的指节,边揉边道:“是啊,殿下连驸马都调动了,更别说一个差点儿成了驸马的白御史!”
好妮子,果真是冲自己来的。
萧灵鹤板起脸:"你敢笑我?”
篱疏作惊恐状,“奴婢不敢。”
萧灵鹤气得捏了一把篱疏的胖脸蛋,“哼。你奴大欺主也不是一两日了,也就我惯着你,你就笑吧。”
篱疏是恃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