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毕露。时越心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准备进一步恶心他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侧头就看见一个气质冷硬的陌生青年站在门囗。
他也穿着帝国第一军校的学生制服,剑眉星目,身形高大,乌黑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领口紧紧贴着喉结,仅是站在那儿便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时越心不认识他,下意识以为他也是来找尤里安的,正要收回目光,却听对方说道:“两位,皇储殿下有请。”
果然,无论信息素匹配报告是谁泄露到星网上的,目的是什么,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艾德里安·赫拉格尔都不可能坐视不管。时越心不知道皇室对此持何种态度,但她看过宫斗剧,那些站在权力顶端的人没一个好相处的。
她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向尤里安投去局促的目光。尤里安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却会在得知报告泄露的第一时间赶往开学典礼,带她离开漩涡中心,说明他不是意气用事的人,知道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对兰斯诺家族与皇室之间的勾心斗角一无所知,没有必要自作主张,看尤里安的态度就行了,出了事也有他兜着。尤里安瞥了时越心一眼,忽然觉得她也没有那么一无是处,至少能认清自己的位置,并未作出令人耻笑的蠢事。
他没有对着青年拿乔,起身道:“正好,我也想知道皇储殿下对此事的看法。”
艾德里安就读于机甲作战专业,并辅修军事、政治、经济等多门学科,因为身份特殊,帝国第一军校为他设置了专属办公室,在中心训练场旁边。乘坐星梯上楼的过程中,时越心透过单向可视的玻璃门看到了本该在开学典礼后解散的一个个新生队列。
他们顶着热滚滚的太阳绕着宽阔无比的人工草坪奔跑,每个人身上都加了负重,湿热的汗水浸透单薄的作战服,相当狼狈,再不见早上的神采奕奕。教官也已全部到列,一个个都神情严肃、不苟言笑。时越心找到药剂学3班的位置,看见他们也在负重站军姿,属于她的位置则空了出来。
有些体能较差的人一时间适应不了这么高强度的训练,很快就中暑晕倒了。教官们目不斜视,好似对此习以为常,每个队列旁时刻待命的医疗人员迅速上前把人抬走。
看这情况,是不管参没参与早上那场八卦行动的人,都一视同仁接受惩罚。时越心静静看着。
尤里安问她:“有什么感想吗?”
时越心摇了摇头。
现在这种结果不是她造成的,她不会幸灾乐祸,也不至于感到愧疚。或者说,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无缘无故和备受瞩目的帝国皇储扯上关系,本该平静的军校生活被无数窥探的目光打破,遭受别人异样的目光或是自以为是的评价,甚至还要应对不知藏在何处的阴谋诡计。
简直是倒了血霉。
时越心的反应有些出乎尤里安的意料。
尤里安看她几秒钟,没在外人面前恶语相向,而是意有所指地告诫她:“这是军校给他们上的第一课,每个人都要为自己不顾后果的行为付出代价,甚至连累身边的人。”
时越心偏头看向尤里安。
她果然狭隘,竞然会因为尤里安在紫罗兰庄园里喜怒形于色的性情,认为他是一个被宠坏的贵族小少爷,唯二拿得出手的优点是出众的容貌与制造机甲的能力。
她也知道这不能怪自己,是生活环境的差异和眼界不足带来的错误判断。思索间,时越心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坦然回看过去,正好对上青年无波无澜的绿眸,明明美如剔透无瑕的碧玺,却不带丝毫情绪。她听尤里安叫过青年的名字,发音好像是一-霍克比。对视只持续了短短两秒,霍克比对她小弧度点头。时越心很熟练地露出公式化的假笑,旋即收回目光跟在尤里安身后往办公室里走。
顶楼一整层都属于艾德里安,这里的工作人员负责皇储殿下的生活、学习、工作等事宜,他们胸前别着赤金橄榄徽章,对外昭示皇室臣属的身份。与时越心想象中的贵气奢靡不同,艾德里安的办公室装修简约,墙上镌刻了一副赫伦帝国疆域图,银河璀璨、大气磅礴。年轻的皇储殿下端着杯红茶,正站在落地窗前听着下属汇报新的行程安排,听到敲门声回头看来,露出精致跌丽的眉眼。他抬了下手,助理立刻退了出去。
尤里安做了个抚胸礼,表露出对帝国皇储应有的尊重,“艾德里安殿下。”这个礼仪课上有特意教过,时越心依样画葫芦做出来,用相对恭敬的语气向帝国皇储问好。
艾德里安的视线从时越心脸上一掠而过,淡蓝色的双瞳似雪山之巅终年不化的寒冰,剔透清冷,厚重的冰层遮盖了他真实的情绪,叫人难以判断他是喜是怒。
他比了个手势道:“请坐。”
甫一落座,艾德里安身上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便扑面而来,未及言语,压迫感已如实质。
新闻里提到过,艾德里安是格里菲斯陛下的遗腹子,虽然半年前才被册立为皇储,但从小就检测出了超SS级基因,一直以来被格莱戈瑞陛下当成继承人培养,绝不缺谋略与手段,不能因为年轻就小看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