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一个犹如钟乳石般的木巢被敲了出来。
她随意放到地上,就见耶耶抖抖毛,一大坨黑点点掉了下来。
黑点点们装死。
耶耶趴下来观察它们。
黑点点们一个激灵开始逃跑。
耶耶赶在后面。
黑点点发现巢穴,黑点点犹豫片刻,黑点点发起冲锋。
印姜站在原地,就见那些小东西们朝自己冲过来,黑压压一片,看起来有些恐怖。
只是到了近前几米,黑压压一片停住了。
果然是怕她呢。
印姜笑了出来:“它要来咯。”
耶耶不急不慢,散步般走了过来。
前有印姜后有耶耶,黑点点们很委屈。
最后,它们做出了决断。
如同摩西分海,黑点点们绕开印姜,慌不择路地跑到巢穴里。
耶耶遗憾地赶了过去,它太大只,对巢穴里的小家伙们没有一点办法。
它朝巢穴里忿忿地喷气,站起身,对印姜哧了一声。
“别生气嘛。”印姜安慰自己的精神体,“这不还有一只。”
那只刚刚被她抓起,最大只的蜘蛛卧在耶耶头上,没有离去。
也有可能是太大只了钻不进去才没离开。
但印姜没说出来。
耶耶又跑去抓蜘蛛,临走前,它把那个大只的留给了她。
太占位置了。小狗很不舍地看了好几眼,但还是效率至上。
印姜观察着手中的小东西,越看越眼熟。坦白来说,手里的东西不算可爱。
蜘蛛本来就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动物,大部分人都讨厌它。
印姜不能说喜欢蜘蛛,只能说熟悉。
她以前没钱,住的出租屋里全是蟑螂。
后来某一天,在墙上发现了一只巨大的蜘蛛。
后来,蟑螂的数量就变少了。
她查过,这种蜘蛛叫“白额高脚蛛”,怕害虫,喜食人。印姜想着上辈子人们对它的评价,眼睛弯了弯。
她戳了戳手里的蜘蛛,调侃道:“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蜘蛛蜷缩了起来,它细长的腿抵在印姜的手指上,看起来很不情愿。
印姜将手指递到它的螯肢前,慢悠悠道:“不喜欢就咬我啊。”
那对螯肢蠕动半天,任凭印姜怎么用手指挑衅,就是不攻击。
印姜算是看出来了,她索性将手指往蜘蛛嘴里塞。
蜘蛛推拒半天,它小黑点样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印姜使坏。
“你又怕我,又不肯咬我,你要是咬了我,我知道你讨厌就不会继续了。你又不咬,又不乖乖地,我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
印姜问。
蜘蛛渐渐不挣扎了。
它纤长的八条腿渐渐收缩,将印姜的手掌覆扣。印姜来回翻找它的触肢。雄蜘蛛脚须末节会特化为生殖辅助器官,具有储精、传精结构,称触肢器。*(1)
印姜只是粗略查过,具体怎么样不太清楚。
她不找还好,她一找,刚刚才乖顺下来的蜘蛛又开始挣扎。
“好吧好吧。”印姜安慰道,“我不碰你就是。”
她将蜘蛛放置肩头,继续做第二个窝。
这里现在没那么灰暗了,但终究在洞窟里,也说不得明亮,只是岩壁隐隐约约散发着些昏黄的微光。
在她刚刚翻来覆去欺负小蜘蛛的时候,耳边的沙沙声就停滞了。仿佛……仿佛那些蜘蛛都在注视着她是如何欺负它们的同类的。
印姜嗤笑。
蜘蛛怎么了,蜘蛛她也照样玩弄,她印姜有的是力气与手段。
她肩头的蜘蛛乖顺地扒拉着她的衣服,也不逃跑,就卧在那儿。
不一会儿,耶耶又满载而归。
用满载而归有点奇怪,但看着耶耶雄赳赳气昂昂地模样,印姜很难想到其它词。
蜘蛛们被安置在新的巢穴。
这样来回五次,洞窟里的污染终于被耶耶处理完。
如印姜所料,沙沙声是岩壁上的小蜘蛛们攀爬行动时发出的声音。数量太多,惹得印姜多看了几眼。
肩头传来紧缚感。
大蜘蛛抓紧了她的衣服。
印姜与它对视了一会儿。
蜘蛛的眼里能看出来什么?
印姜看了半天,实在搞不懂它的意思。于是喊了耶耶回来。
耶耶呼哧呼哧地喘气,印姜刚把蜘蛛放到地上,它就想来舔它。
印姜服了,她环住自己逆子的脖子:“它就那么大点儿,你想舔死它?”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搞笑。
耶耶委屈极了。
它喜欢和精神体亲昵。
它的耳朵垂了下来,尾巴也不摇了,趴在地上,水润的大眼睛盯着地上的蜘蛛,发出小狗般的哼唧声。
“呜呜……”
印姜的锤子毫不停顿。
“呜……呜……”
可可怜怜的。
换做是哨兵,可能会立马想办法安慰它——小狗能有什么错呢?
印姜懒得理它,它下嘴没轻没重的,她真怕它把人家的精神体玩儿死。她继续敲着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