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姜看了下水面,清澈至极。这不是个好消息。
印姜摸索着往下走,一直走到岸边,弯下身子碰了碰水面。
很冷。
从她这里到中心有几十米的样子,游泳也许可以过去,但这里的水太冷,一来一回可能失温。而且太黑了。
非常诡异的,岸边这一圈有岩壁上的光照亮,还能视物。溶洞中间有外面的光照,也还能看清。但在这中间就像有战争迷雾,幽深阴暗。这不符合常理。
但这是精神图景,谁也说不清什么是常理。
印姜坐了下,小锤子咚咚咚开始敲击。
她要做一艘小船。
“你为什么不和莫南柯一起啊?”她问蜘蛛。
精神体不和主人在一起,很奇怪。
“你怎么在污染里存活的啊?”
精神体在污染里会很痛苦的,主人也能感受到才对。
蜘蛛蜷缩在耶耶头上,往里埋了埋,试图逃过“审问”。
“你怎么傻了吧唧的。”印姜手上动作不停,她回想起莫南柯被她偷袭时还要垫在身下的动作,莞尔一笑,“怪可爱的。”
可爱?
可爱!
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可爱。
谁可爱。
我么?
蜘蛛直起身子,又缩回去,又直起来。
耶耶人性化地叹口气,它一抖,将蜘蛛震了下来,捧在爪心里,小心翼翼地舔舐。
印姜没注意到它的动作。
大概几十分钟,小船初具雏形。印姜坐了进去,这里是精神图景,只要她觉得船会浮起来,船就会浮起来。
很唯心。
她朝耶耶招招手,小狗顺理成章地跳进去。
蜘蛛抓住时机逃了下去。
它没有上船。
印姜奇怪地问:“不上来么?”
蜘蛛往后退了退,它身上亮晶晶的,尽是口水的水渍。
没有任何推动力,船向中心驶去。
印姜又拍了拍船壁:“上来啊。”
精神体怎么能和主人分离呢?
那是世界上最牢靠的关系了。
船已经开了三四米了。“澎”地一声,耶耶跳入水中,向岸边游去。
蜘蛛爬到岩壁上,连试几次,都滑了下来。这时看到耶耶游过来,停在原地。
印姜站了起来,朝蜘蛛招招手:“可快来吧,你又爬不上去。”
耶耶湿漉漉地攀住岸边,耐心地等待蜘蛛回到它的专属位置,又往回游。
印姜踩住船,硬生生让船停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耶耶狗刨时一副衰样,却总给她一种大英雄凯旋时的意气风发感。
她捂住嘴,无声笑了一会儿。
没过一会儿,耶耶像条死狗一样躺倒在船上,浑身湿漉漉的。
唯独它头顶那块儿还算干燥。
蜘蛛一点儿水也没沾。
印姜嘲笑它:“让你不运动,这么一来一回就累到了?萨摩猪。”
蜘蛛转过头,无机质的眼睛盯着她。
印姜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她蹲下来,食指一用力,将蜘蛛弹翻了过去:“你太弱了,保护不了耶耶。”
她下了定论。
蜘蛛挣扎半天,听到她的话,停了下来。
印姜没再注意,她们靠岸了。
她一跳,大摇大摆地向中心蹲坐的人走去。
【他在等待……又或许没有。当前完成度:47%】
印姜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哥们儿干啥呢,悟道呢?”
不出预料地看到他抖了一抖。
他没有抬头,往旁边挪了挪。
印姜紧随上去。
他又挪。
印姜继续跟上去,
他……挪不了了,再挪就进湖里了。
印姜这厢叭叭讲一大堆话,他装没听到。
印姜碰他,他装死。
印姜看着缩成一团的人,咬咬牙:真是精神体随主人啊。
要不她也舔一口他,可能会管用。
这么想着,她开口:“再不理我我就舔你了。”
这话一出,窝着的团子抖了抖,他抬头,眼眶红肿,小声道:“变态。”
他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黑发服帖地沾在脸颊上,一双杏仁眼瞪视着印姜,只是水光潋滟,没什么攻击力。嘴唇冻得发白,浑身发着抖。
很清秀的一个少年,甚至可以用美丽来形容。
印姜耸肩,她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裹住他——所里统一发的,又大又厚实,和前世的校服一样耐造,琢磨了一会儿:“你知道我是谁么?”
少年莫南柯点点头,印姜的心刚放下一半,就听他小声说:“变态。”
她想了想耶耶与蜘蛛和谐相处的样子,再看看眼前的少年,由衷地感到难办。
她盘腿坐下:“我又不会真的舔你。”
“不影响你变态。”
“我就单纯说说。”
“我才18岁。”
娃娃脸。比她想得大了一点。
“我也就比你大几岁。”
少年哼了一声,明显不相信。
印姜没说谎,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