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小心翼翼凑到枣红马身边,再次将手里的青草递过去,枣红马瞅瞅他,又低头瞅瞅青草,使劲一甩脑袋,撞在他手腕上,青草散落一地,把围观的众人看得直笑。
“六子上!别怂!”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二少爷吹了一声口哨,添油加醋。
陈禹也来了脾气,站在枣红马面前,和牠眼对眼!
枣红马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趁他不注意,忽然张开大嘴就来咬!
“六子加点小心!”
枣红马变本加厉,低着头去撞陈禹,却被马缰绳给蹬住,陈禹趁机向前一冲,张开双腿一跳,不偏不倚正骑在马身上,双腿死死夹住马脖子,任牠如何使劲甩头,就是不肯松开!
“六子,千万抓紧了!”
众人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这匹大枣红马确实不错,一身火炭红,身高腿长,筋骨发达,只是性子太烈,要是六子一个不小心摔下来,怕是要被马踏如泥了!
陈禹双手死死揪住马鬃毛,双腿像钳子似的牢牢扣住马脖子,任牠如何蹦、跳、转圈、拿身子撞树,就是不肯松开!
折腾了半天,这匹枣红马出了一身透汗,也有些乏了,不再扑腾,站在一边呼哧呼哧的喘气。
陈禹趁机转了个身,一屁股坐在马背上,枣红马尥了几下蹶子,也没把他给摔下去,只得认命似的乖乖站在原地,低头去啃地上的青草。
“哈哈!六子挺讷!”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蒙克力也走过去,伸手把他从马背上抱下来,“厉害了嘛我的孩子,你是这个,是我们草原最勇猛的巴特尔!”
陈禹双脚落地,拍拍手上的马毛,冲枣红马呲牙一笑。
枣红马气得斜了他一眼,别过头去,不搭理他。
“我们蒙古人有句老话,说出的话若不算,好比弓弦断成两截,这匹马,就送给你了嘛!”
蒙克力瞅瞅这匹身高腿长,一身火炭色的漂亮大马,心里也着实有些不舍,但蒙古人最重信诺,说出去的话断无收回的道理,他解开马缰绳,将这匹草原上最暴烈的生个子亲手交到陈禹手里。
陈禹一脸兴奋的摸摸枣红马的下巴,这货似乎还在生气,使劲拨楞着大脑袋,拒绝他的安抚。
“哈哈!六子是我们杨家营子最勇猛的男子汉!”
韩景元吧嗒吧嗒嘴,娘了个腿的,让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早知道我上好了……
“娘你看,六子多厉害,把那匹大马都给驯服了!”大小姐和大夫人领着新来的三夫人,站在韩家大院的围墙上,离得远远的看这帮爷们选马,兴奋得直拍手。
“什么六子,你得叫他六哥,记住了哦!”
大夫人嗔怪一声,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眼睛温柔望着远处树林,薄薄的嘴角挑起一个弧度。
六子这孩子,确实不错。
“要不六子你把这匹马牵到咱家马厩里吧,我让老杨头顺手就帮你喂了!”韩景元仍是不死心,笑着“关怀”两句,陈禹摇摇头,“老爷,这匹马脾气不好,我想带上一阵子,磨磨牠的性子再说。”
“行……行吧,你要是喂不了,就跟老爷我说一声,我再安排。”
没有把这匹高头骏马忽悠到手,韩景元一脸沮丧,搓搓手,尴尬一笑。
“六哥真厉害!”
“六子也有马骑了……”
“这大马真带劲……”
栓柱、狗剩、狗蛋、小愣子等人看着陈禹牵着高头大马走出树林,一个个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早知道那匹马能驯服,今天我就上了,草,让六子捡了个大便宜!”
坐在家里,韩景元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心里就很不舒服,徐继仁笑着摇摇头,“东家,一匹马才值几个钱?眼下又到了上秋收租子的时候了,我看今年的庄稼长势不错,是难得的丰收年景,这租子还是按照往年……”
“不行不行,年景好,这租子也该往上调一调,咱家今年花费挺大,眼下又要弄保安队,又要买枪买炮,今天又买了十匹马,一匹马就得一百个现大洋,这钱的谁出?总不能都让咱们家出吧!”
徐继仁皱皱眉,“那这租子……您看涨多少合适?”
“再涨一成!”
韩景元比划出个“六”字,“往年都是对半收,今年年景好,即便收了六成,他们也没少收多少,你说是这个理不是?”
“老爷您就是咱们这地方的理,谁敢跟您讲理?”
“嘿嘿嘿!”
韩景元似乎并未听出徐继仁话里的讽刺意味,干笑两声,“那就赶紧的通知下去,谁敢不交租子,老爷我扒了他的皮!”
陈禹把枣红马牵到西瓜地里,这匹马似乎并未服输,一个劲的冲他打响鼻,陈禹把马拴在窝棚旁边的木架子上,抄起镰刀给牠割了一些嫩草,这货低头吃了一口,就站直了身子,两只黑玻璃似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瞅,看得陈禹心里都有点发毛。
“吃啊!”
枣红马总算“勉为其难”的低下头,咬住一口嫩草,大脑袋晃来晃去,把草料甩得遍地都是。
“爱吃不吃!”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