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
“就是前阵子土匪进村砸响窑的事情,咋就赶得那么巧,咱们这边刚进城卖粮,土匪就下山过来了?”
徐继仁转着眼珠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咱们家里有插千的,给土匪通风报信?”
“备不住。”
“那这个人……你觉着可能是谁?六子,还是……”
“我也怀疑是六子,可如果真是六子,他犯得着和土匪拼命,把土匪打跑么?再说了我和六子他爹那交情……他要是把土匪招进家门灭了我这一家老小,他以后还咋在道上混?是吧!”
韩景元掐着烟,“对了老徐,你记不记得那个叫梁小辫的?”
“梁小辫?有点印象,咋了?”
“没事,明天我找六子好好问问,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等过了这个年,咱们可就得好好折腾一场!”
“老爷我先告辞了!”
徐继仁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照例把门窗关好,拉上窗帘,从床铺下面拿出电报机,扣上耳机,手指飞快扣动电键,滴滴答答出一连串无线电信号。
“吁……”
发送完了电报,他刚想休息一下,耳机里忽然传出一连串的滴答声,他急忙抓过纸笔,按照电报信号,在纸上写写画画。
“老虎下山!”
看着纸上的四个大字,徐继仁微微皱眉,当上峰发出这句密语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些事情,是该有进展了!
“六子,你记不记得那伙土匪里有个小老头,留着一条花白小辫?”
第二天一大早,韩景元就把陈禹叫过去,向他询问当时剿匪的细节。
“是有个老头,小个不高,长得干巴瘦一团,我听那伙土匪都叫他大翻垛的。”
“就是这个人,他是咋死的你记不记得?”
“当时我追独眼龙,他也在前面跑,看到我追就跪下来磕头,让我饶他一命,队长冲过来,梆梆两枪给崩了。”
“王世财?”
“嗯!”
“行了我知道了……”韩景元从桌旁拿过一个包袱,递给他,“这是大夫人给你们小两口的,算是她的一点心意。”
“这咋好意思……”
“拿着吧拿着吧,你说你在咱家干了这么多年了,不是我儿子也差不多,这点东西又算个啥。”
韩景元故意套近乎,陈禹接过来,“那我就代我媳妇谢谢老爷,谢谢大夫人。”
“去忙吧!”
他摆摆手,望着陈禹推门出去的背影,脸色唰的一沉!
“去把杨兴武给我叫来!”
陈禹拎着东西回到家,放在炕上,崔玉兰正手持针线缝缝补补,看着他拿进来的东西,一愣,“从哪倒腾的?”
“大夫人给的。”
陈禹打开一看,里面是两盒糕点,一双布鞋,还有几盒没开封的胭脂水粉。
看到布鞋,崔玉兰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拿过来捏捏鞋帮,看看针脚,挑挑眉撇撇嘴,又放回包袱里。
陈禹偷眼看媳妇脸上的表情变化,看那小样,似乎有点……
吃醋了?
“大夫人平日里待我不错……”
崔玉兰刚要开口,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陈禹心里也咯噔一下,急忙冲出门,站在自家院子里往声音的源头望去!
正是韩家大院!
离得老远,就能看到一个人被捆在树上,二队队长杨兴武正挥舞着鞭子,劈头盖脸的一顿暴抽!
糟了!
是王世财!
陈禹想起刚才韩景元的问话,心里咯噔一下!
“六哥,他,他们怎么还打人啊?”
听着那一声声凄厉的嚎叫,吓得新媳妇小脸煞白,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打人?那都是轻的!在这方圆百里的地面上,他韩家就是王法,就是土皇帝!”
陈禹想起马宝良,还有那两个捆在树上,被韩景元活活打死的,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
“走,过去看看。”
“不要……害怕……”
“有我在呢!”
陈禹领着她来到韩家大院门口,看着被捆在树上,已经被抽得一身血肉模糊的王世财,心里也是一阵阵凉意窜过。
“说,是不是你给那伙土匪当插千,把他们勾过来的?”
杨兴武抡着鞭子,沾上盐水,啪的兜头抽下,王世财身上就多了一道渗血的伤疤。
“老爷,冤枉啊老爷,都是六子干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事到如今,为了活命,王世财也管不了那么多,反咬一口,吓得崔玉兰小脸煞白,死死抱着陈禹的胳膊,深怕他也被韩家人抓过去,捆在树上打。
“跟他妈疯狗似的,还敢乱咬……”
韩景元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飞镖,高高举起来,“这是从你床铺下面翻出来的,你还有啥话要说?”
“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对老爷,对老韩家忠心耿耿!”
“狗东西,死到临头了还他妈的嘴硬!”
韩景元一摆手,杨兴武让人将他从树上解下来,按在一节木头桩子上。
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拎着鬼头刀,走到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