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我读过凯恩斯、哈耶克的经济学专著,他会信么?
“就,就是一些老书……”
中年人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扶了一下眼镜框,“那可不够啊,像你们这样的基层干部,必须要用知识充实、武装自己,这样才能更好地领会上级的政策,把工作搞好。”
“领导教训得是,我也一直在读书看报,充实自己……”
“这就蛮好……你们东北的自然条件是真的好,瞧瞧这大平原,比我们沂蒙山老家好多了………”中年人望着眼前连到天边的青纱帐,感慨良多。
从闲谈之中陈禹才知道这位领导叫吴世先,是上级专门派下来调查谢蕴琦事件的。
来到工具室,众人落座,陈禹让狗剩切开西瓜,分给大家伙解解渴。
“坐,我也叫你六子吧,对了六子,你怎么看待谢蕴琦这件事,还有和北边的关系……都可以畅所欲言嘛!”
“领导既然要我说,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听锣听响,听话听音,一路上的闲聊陈禹已经大致摸清了这位领导的脾气秉性,他站起身,敲着小黑板,侃侃而谈。
“六子,让你说没让你胡说!”
见陈禹说得有些激烈,赵正平急忙阻止,吴世先一摆手,“让他说!”
陈禹却泰然自若,他知道眼前这位吴领导的倾向,所以根本没有任何顾忌,深入浅出的把当前问题分析了一遍!
“你刚才发表的言论虽说有些激进,但不无道理,坐坐坐!”
万万没想到,对于陈禹那些“离经叛道”、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吴世先竞然也只是皱皱眉头,没有纠正更没有阻止,而是耐心听他把话说完!
老赵和老张面面相觑。
俩人忽然觉得是自己后知后觉了!
合着这位特派员同志,竟然是和六子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好小子,真他娘的会站队!
“孩子,这些话你当着我的面发发牢骚就行了,可不要往外瞎说,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记住了吗?”“领导我记住了!”
“嗯,好孩子,上头对你们这些基层干部是非常重视的,你们每天工作在生产生活第一线,担负着沟通上级和基层群众的重任,可千万不能有半点疏忽……”
赵正平和张少轩面面相觑。
看来是我们俩后知后觉了!
“坐坐坐,咱们就当是闲聊,眼下大战在即,前线缺粮……尤其是缺战马,咱们这距离草原不远,这样吧,我让上级拨一部分款子,老赵、老张,还有六子,你们想办法去筹集一批马匹……”
“领导,这……”
“怎么,有困难吗?”
“没有!”
陈禹大喊一声,赵正平急忙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啥活都敢接!
草原你去过吗?
“哈哈,要不说我就喜欢六子这孩子,胆大心细,不过去那边一定要谨言慎行,尤其是要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避免惹出不必要的争端……”
“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在这个浑浑浊世,能有一个敢于说真话,说实话的人实在太难得了!”
坐在回城的驴车上,吴世先双手抱着膝盖,瞅瞅渐渐暗下去的天空,幽幽叹了口气。
“领导,您派六子去草原筹集战马这事……”
“一来大军正在抓紧备战,我确实抽不开身去草原,二来我也想试试这小子到底有没有真有本事。”吴世先苦笑一声,“也算是对他的一次锻炼吧!”
“原来如此………”
夕阳下,驴车渐行渐远,陈禹站在自家院子里,帮媳妇打理着产籽的蚕蛾,想想自己又要远行,对玉兰心生几分愧疚。
自大结婚到现在,俩人聚少离多,还好玉兰宽宏大量,不和他计较这些事……
“媳妇别忙活了,都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想到这陈禹搂住媳妇的纤腰,不由分说把她抱起来,唬得玉兰小脸一红,捏捏他的耳垂,“是不是又想做坏事了?嗯?”
“那叫情调……嘶……别捏,疼!”
三天后,张少轩骑着驴,陈禹牵着枣红马,领着狗蛋、土豆俩人,在崔玉兰等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为大军购买战马的路途。
出永安,过长岭,到了吉西地界,放眼望去,便是一片茫茫盐碱地,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边。“相比青石县,这边的自然条件就差得多了……”
张少轩下了毛驴,扯扯缅裆裤,天气太热,这边又是千里盐碱地,炎热异常,没一会就给他走出一裤兜子汗。
“相传在古代,这里曾经是一个巨大的遗迹湖,号称八百里瀚海,后来长白山崛起,挤压地形,造成地壳隆起,海水流入渤海,这里就是残存的古湖湖底……”
张少轩一边走,一边留意着这片盐碱地上的植被变化,还时不时弯下腰,抓起一把滚热的碱面土看一看,搓一搓。
“我听我太爷爷说,我们家老祖宗闯关东的时候,路过这边,死活不肯停脚,挑着挑子往农安跑!”“哈哈,你家老祖宗够明智的,人家不都说么,东跑西颠,不离老农安……这么大面积的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