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陈禹把这件事和媳妇说了,崔玉兰皱皱眉毛,噗嗤一笑,“董大虎啊,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谁,不就是那个输了房子地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啊……对,地主家的傻儿子!”
陈禹觉得这个词儿用在他身上简直是恰如其分!
“对了哥,提起地主我想起来了,周地主,就是你让他献出粮食,救了他一条命的那个,还记得不?”“记得啊,前几年我还瞅见了,小老头身子骨挺硬实,还能拄着拐走路……”
“前阵子没了,秀莲回去参加了葬礼,说老爷子临死前还念叨着你,要是没有你,他可能早就没命了,活不到这么大的寿数……”
陈禹叹了口气,什么韩地主董地主周地主王地主,他们早就应该落幕了!
其实眼下这个时代,也不属于他陈六子了!
而是属于继先、继兴、月茹他们!
陈禹瞅瞅窗外的老马,忽然有一种老骥伏枥之感!
不是我陈六子老了,是我被我的儿子们,孙子们给追老了!
人家周地主都给自己来了个“盖棺论定”,回想我这一辈子,是不是也该来个“回首过去,展望未来”呢?
“媳妇,走,出去走走!”
“这家伙的大半夜不睡觉…”
崔玉兰抱怨两句,也还是披上衣服跟着男人走出门,两人漫步在乡间小路上,借着夕阳的光芒,看看茁壮成长的苞米苗,再看看已经一片碧绿的西瓜地,顿觉心旷神怡。
“咱家这西瓜,现在在全县都是出了名的,不是还有年轻人编了一套嗑么,说咱家的西瓜甜过初恋……陈禹和崔玉兰坐在西瓜地的窝棚里,看看天上闪烁的繁星,自吹自擂,逗得崔玉兰一笑,“你这脸皮真厚,对了哥,你有初恋么?”
“有啊!”
“谁啊?”
“就是你啊!”
“讨厌,说正经的,我听说当时大夫人还要把翠玉许配给你……”
“那又是一桩公案了,想当年韩老爷对时局把握不准,就去县城的莲花寺找和尚算卦,那个和尚顺嘴胡谄,说什么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天子,任是谁坐在那个位子上,也动不了咱们地主乡绅的根基,于是韩老爷就错判了局势……”
“说你和翠玉的事情呢,你东拉西扯的干啥!”
“我这不也是在说和翠玉的事情么,大夫人很相中我,提了这件事,韩老爷一门心思想让翠玉嫁到县城杨老总家里,这样就可以借助杨老总的权势……可没想到世事变化太快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岑季华已经带着人进村开始分田分地了,他没法子,只得乱点鸳鸯谱,匆忙把喊翠玉嫁给了狗剩”陈禹把事情说了一遍,崔玉兰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略略点了下头,“看来你们俩是无缘也无分喽!还是我好吧,这么多年陪着你,给你生儿育女……”
“那是,你才是我的亲亲老婆!”
陈禹搂着媳妇的肩膀,吧唧亲了一口,臊得崔玉兰捣了他一下,“讨厌啊,都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个!”
相伴一生的俩人静静靠在一起,享受着初夏的微风,陈禹搂着媳妇,幽幽叹了口气,“老天爷待我不薄,把你赐给了我,要不然我这一辈子还不知道得过得多苦呢!”
“我不也是……你说我一个捡来的野孩子,爹娘能给我一口吃的也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还嫁了个如意郎君……”
崔玉兰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咱俩下辈子还当夫妻!”
“下辈子哪够,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嗯!”
她舒舒服服躺在陈禹的大腿上,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转过头,“哥,你说咱们现在要是去若兰家里,她会不会把咱们撵出来?”
“若兰……这时候就不要提那个让人糟心的女人了!”
提及崔若兰,陈禹脸色一沉,那个女人,为了彰显自己与家庭划清界限,把老丈人捆在树上,狠狠抽了一顿!
老丈人为啥去世得早,也是跟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
老爷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闺女会对他下鞭子!
“唉,我妹子真是蒙蔽了双眼……”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咱们就当没她这个妹妹!”陈禹满天星斗,“娘年纪也大了,我想把她老人家也接过来,和咱娘一起养老。”
“我看啊………”
崔玉兰坐起来,指指头发,陈禹会意,帮她理理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
“你是不是想在家里开个养老院?”
“哈哈,给父母尽孝,有啥毛病么?”
“没毛病,你干啥我都支持你。”
崔玉兰笑着捏捏他的下巴,“用现在时兴的话说,这老小伙,还和年轻时一样帅!”
“你不也是,还和年轻时一样美丽……”
“那我呢那我呢?”
轰的一下,从西瓜地里钻出一群孩子,臊得两口子面红耳赤!
“都美丽都美丽!”
老两口闹了个脸红,只得抱起雯雯和定邦,“走啦小的们,回家去,爷爷给你们做麦芽糖吃!”“好耶!”
孩子们热烈欢呼!
提起麦芽糖,崔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