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方见明又拖着李默进了书房，两人杀的昏天黑地。
又是一盘棋局结束。
李默感觉火候到了，才开口：“方叔，听说咱们当地有扶持互联网企业的计划方针？”
方见明正在分子，闻言抬起了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他道：“你这小子，到现在才表明来意，我还以为你真就是陪我下棋来的。”
方见明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了然的笑意：“现在像你这么沉得住气的年轻人不多，你是专门为这个来的吧？”
李默很坦然：“什么都瞒不过方叔，但我也是真心实意来陪方叔下棋的。”
他这话倒也不算全假。
方见明将白子拣回棋盒，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默坐直身体，表情认真：“我想为莞城的发展多做点贡献！”
方见明斜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少跟我来这套”的意味，直接道：“说人话！”
李默摸了摸鼻子，他不再绕弯子，直接切入核心：“方叔，您肯定听说过天涯社区吧？”
方见明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当然，你以为我是老古董？我没事也会上去逛逛，发发帖子什么的。”
“你想做一个类似天涯社区的论坛网站？”
李默点头，又随即摇头：“方叔，我的确是想做一个论坛网站，但它的核心定位和用户群体，与天涯社区截然不同。”
“天涯的用户，很多是像您这样阅历丰富、关心时事、喜欢深度探讨社会、历史、文化甚至哲学问题的成熟人群。”
“里面的帖子动辄几千上万字，讨论的话题也往往宏大、深刻，需要一定的知识储备和耐心去阅读、参与。”
“用户年龄层相对偏高，至少也是接近三十岁或以上的群体居多。”
李默话锋一转，指向自己产品的核心：“而我想做的论坛网站，目标用户是年轻人！”
它会充满活力，追求新鲜、有趣、即时、轻松的交流。”
“它的内容会更轻、更快、更潮！”
方见明眼前一亮，确实，网络的生力军本来就是年轻人居多。
“听起来很不错。”
他继续道：“我们当地确实有互联网企业的扶持力度，你说说你的需求。”
李默闻言内心有些激动，终于顺势将话题引向了今晚的重点。
网吧首页占领计划！
“所以，方叔，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利用莞城数量庞大的网吧资源，在用户开机第一时间接触到我们的比邻社区。”
“先在莞城作为试点，之后，我有信心将它推广到全国，成为和天涯并驾齐驱的论坛网站！”然而，方见明听完，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端起茶杯，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官方的审慎和现实的考量：
“小李啊，你这个推广办法……方见明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些：“恐怕……行不通。”
李默的心微微一沉，但脸上并未显露太多失望，只是专注地听着。
方见明解释道：“你提到的这个“引导跳转”或者“安装桌面图标”，本质上是一种对用户上网体验的干预，甚至是商家对用户选择的一种变相强制。”
“网吧是经营场所，顾客付费上网，理应享受自主选择浏览内容的自由。”
“如果给予扶持，那就干涉了市场经营主体的自主权，也干涉了消费者的正当选择权。”
“扶持互联网企业发展，是鼓励创新、优化环境、提供便利，而不是扭曲市场行为，这口子不能开，否则后患无穷！”
书房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李默知道，方见明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他可是准备充足来的。
就在李默组织语言打算重新开口的时候，方见明却忽然话锋又是一转：“年轻人有闯劲，想法新颖，也是好事。”
“这样吧，小李。咱爷俩也别光谈工作了。”他指了指棋盘：“再下一盘！就一盘！”
方见明促狭的笑道：“你要是能下赢我这盘棋……”
他故意顿了顿，“我就帮你问一问其他的扶持计划，比如，通过网吧协会沟通倡导？”
李默愣了愣，这他妈不就换了个说法吗？
这就是原则上不允许？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李默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凝重一扫而空……下赢你不是有手就行？！
“方叔，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哈哈，一言为定！！”
三十分钟后，李默投子认输。
“方叔，和您下棋我恐怕再得练上十年！”
呵，李默宁愿花钱做推广，也不想在围棋上赢方见明。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方见明看着李默毫不犹豫投子认输的样子，语气带着点调侃：“看来，你这网吧推广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了？”
话虽这么说，但李默听懂了棋局开始前对方的暗示。
他知道，不管有没有这局棋，对方都会帮忙和网吧协会提上一嘴。
但也仅限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