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小区,最终停在一栋精致的单元楼下。
车内异常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熄火声。
房东太太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微阖着眼,酒精的后劲和刚才与夏文轩对峙的疲惫感一起涌上,李默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向她:“梁姐,到了。”“嗯。”
梁佳芯应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眼底带着酒后特有的朦胧水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她推开车门,夜风的微凉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李默也下了车,正准备目送她进单元门。
房东太太走了两步,却在单元门口停下,转过身。
路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她有些单薄的侧影,她微微抿了抿唇,“李默……”
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和酒后的微哑,“今天……谢谢你了。”
“应该的。”李默温和地回应。
梁佳芯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带,短暂的沉默后,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夜风吹散:“要不……上来坐坐?”
李默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带着一丝脆弱与疲惫的眼神,拒绝的话无法说出口。
他点了点头:“好。”
梁佳芯的家是简洁大气的现代风格,但细节处体现出女主人的品味,只是偌大的空间透着一种缺乏人气的清冷。
她甩掉鞋子,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的嵌入式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还剩大半的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她将酒瓶和杯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动作有些微的摇晃,“陪我……再喝一点吧。”
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任性的执拗,像是在寻求某种宣泄的出口。
李默默默地看着她倒上满满两杯酒,没有劝阻。她需要的或许是倾诉。
梁佳芯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她蹙紧了眉头,却似乎也给了她开口的勇气。
她蜷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下巴抵在上面,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那个人是我丈夫的弟弟。”
“嗯,我听到他叫你大嫂。”
“呵……大嫂。”房东太太喃喃道:“那时候老夏刚走…还不到头七,他们就来了。”她的指尖深深陷入抱枕。
“他带着他妈,还有那几个所谓的本家叔伯,一群人堵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拿着所谓的遗嘱,指责我一个女人,撑不起这么大的厂子,说厂子是夏家的根基,应该交给夏家的男人……”
又是一杯红酒下肚。
“我不知道,那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打官司,搜集证据,跟那些吸血鬼一样的亲戚撕破脸……”“我就一个念头,一纯是我的心血,谁也别想抢走!”
此刻,在这个她信任的年轻合伙人面前,在酒精的催化下,那些积压的委屈、恐惧和孤独终于决堤。李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当一个沉默而专注的倾听者。
他递过纸巾,在房东太太哭得无法自已时,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酒精彻底上头,梁佳芯的抽泣渐渐平息。
她靠在沙发扶手上,眼神迷离涣散,脸上泪痕未干,残留着脆弱的痕迹。
房东太太缓缓转过头,泛着水光的眼眸朦朦胧胧地望着李默,“你是不是……对菲菲有意思?”李默猝不及防,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怔,“梁姐,我把菲菲当朋友的。”
房东太太内心稍微一松,她的思绪像是飘到了另一个维度,眼神在李默脸上游离,带着一种酒后特有的直白和茫然。
就在李默以为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樱唇轻启,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
“李默………”她顿了顿,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我…漂亮吗?”
“当然漂亮了。”
而房东太太根本没听到李默的回答,她像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
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醉酒的红晕,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脆弱又极具诱惑力的姿态。
李默:房东太太你在考验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