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彻底驱散了薄雾,给略显陈旧的老街区注入活力。
空气中弥漫着包子蒸腾的热气,炸油条“滋啦滋啦”的欢快声响。
小小的早餐店人头攒动,带着豆浆特有的醇厚香气。
宽敞的木质案板上,白腻柔软的面团正躺在那里,老师傅揉搓、按压着面团,动作流畅而富有韵律。面团在他手下听话地变换着形状,被揉捏得更加光滑、富有弹性。
紧接着,湿滑的淀粉肠被分开的面团紧紧包裹起来!
包裹的过程是关键。
需要手指力道均匀,既要确保香肠被完全包裹严实,不留缝隙,又要让面皮紧贴在香肠表面。还需要用掌心轻轻揉搓、按压,让面团与香肠完美贴合,形状饱满而诱人。
这时,地上的一次性豆浆杯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
“噗叽!”杯子里残留的液体瞬间飞溅出来。
傍晚,临海粤菜酒楼。
吴二毛与苏凤琴一踏入大堂,就有穿着剪裁合体旗袍的迎宾小姐微笑着鞠躬问好。
“欢迎光临临海粤菜,请问有预定吗?”
声音清脆悦耳。
这阵仗让吴二毛和苏凤琴瞬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吴二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身材瘦削,颧骨突出,一双三角眼转来转去,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灰色夹克,袖口有些磨损,在满堂华彩下显得格外陈旧寒酸。
但他努力想挺直腰板,装出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眼神里的闪烁却是出卖了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报出王一波的名字时,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贝:“王经理定的包厢!”苏凤琴更是紧跟着吴二毛身后,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脸色蜡黄,一头短发,鬓角已见不少灰白。
身上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衬得她更加瘦弱单薄。
“王经理?”迎宾小姐礼貌的回复:“还请说一下全名,我好带您过去。”
来这儿的谁不说自己是经理啊………
吴二毛尴尬笑了笑:“是王一波,王经理。”
迎宾小姐保持着职业微笑,在确认有预订之后,引着他们穿过布置典雅的大堂,走向包厢区。推开包厢门,王一波早已等在里面。
他显然精心打理过,油亮的头发一丝不乱,那身崭新的藏蓝色西装在包厢柔和的灯光下似乎也增色了几分。
王一波脸上的笑容比在电话里更加热情洋溢,带着一种刻意的优越感。
他快步迎上来,“舅舅,舅妈!快请进!来来来,坐坐坐!路上辛苦了!”
包厢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大堂的部分喧嚣。
王一波将主位让给了吴二毛,并说道:“舅舅,舅妈,你们看这地方怎么样?还行吧?”
他没等回答,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语气里充满了炫耀,“临海粤菜,莞城这个级别的馆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平时接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老板。”王一波还不忘补充了一句。
诚然,这次为了跟苏畅显摆自己的实力,他可是下足了血本,这样的酒楼,他也只是跟厂长招待国外客户的时候来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舅舅脸上那带着点茫然和敬畏的笑容,一种被仰望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上次,就上个月,我们厂长宴请一个外国客户,定的就是这儿,我当时就在桌上作陪。”吴二毛一听,眼睛都亮了几分,脸上堆满了夸张的赞赏:“一波,了不得!了不得啊!”
“我就说你有大出息吧,都能跟厂长、外国人坐一张桌子吃饭了,这得多大的面子啊!”
同时他用手肘顶了顶苏凤琴,得意道:“看吧,我就说大丫嫁给我外甥,以后肯定就是享福的命。”苏凤琴没有说话,只是挤出一个笑容,像个背景板。
丈夫和外甥的对话在她耳边嗡嗡作响,那些“厂长”、“外国客户”、对她来说遥远得如同另一个星球。
她只觉得这地方太大、太亮、太安静,安静得让她心慌,只盼着女儿能快点出现。
王一波听着舅舅这毫不掩饰的吹捧,心中无比受用,脸上的笑容更加舒展。
“哎呀,舅舅言重了,工作需要,工作需要而已。”
过了十多分钟,吴二毛坐在主位,手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灰白的烟雾在他头顶盘旋。时不时瞥了一眼手腕上那块廉价的手表,眼神里透着焦躁和不耐烦。
“她怎么还不来?”他又吸了一口烟,带着浓重的乡音,“说了中午,这都几点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他斜睨了一眼坐在旁边苏凤琴。
而苏凤琴听到吴二毛的话,忙不迭的回道:“畅畅……畅畅她上班忙,可能路上耽搁了。”她的声音细弱蚊蝇,带着小心翼翼,不敢去看对方的脸色。
“忙?再忙还能有终身大事重要?”吴二毛冷哼一声。
“我看她就是翅膀硬了,不把你这个妈放在眼里了!要不是我费心费力替她张罗,她能找到一波这么好的对象?”
听到吴二毛的话,王一波露出大度的笑容:“舅舅,不急不急,女孩子嘛,出门总要打扮打扮的,理解理解。”
对于这位名义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