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径苍苔古道通幽处,道观倚山而立,隐于高林古树之中。
清晨的风儿拂过,古木苍苍,篁竹夹道,祈愿风铃摇曳在树梢,伶仃作响,与穿梭在林间的翠鸟,相互吟唱,鸣声清越。
顾离拿着扫把,扫一下落叶,打个哈欠,打一下,又打个哈欠,看上去精神萎靡不振。
旁边同样扫地的何安下看着,忍不住安慰道:
“师弟,慢慢来,不要着急。”
顾离停下手中动作,深吸了口气,笑着回道:“我知道,师兄。”
说着,弯腰将扫好的树叶堆铲进撮箕,端着走进不远处的树林,让其落叶归根。
做完这一切,顾离站在树林中伸了伸腰,闭眼叹了口气。
得了师父传授的小周天功夫,昨晚他便好好尝试了一番,可练到凌晨一点,关注他的师兄们都等的睡死了过去,他却是连第一关的心静都做不到,更何况是气息法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本身就不是真正的少年人,只是身体返老还童,心智还是个成年人,穿越前已经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好几年了。
社会就是个大染缸,好人、坏人一大群,好事、烂事一大堆,任你是清纯天真,还是赤子之心,只要进去走上一遭,也得给你染成个老油条子。
更关键的是,这种变化根本无法逆转,一天是老油条,一辈子就是老油条。
成了老油条,那心思念头也就多了。
根本静不下心来。
而他的这些师兄们,从小到大生活在山上,几乎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心思单纯天真,所以八九岁接触了小周天功夫,长则一两年,短则如何安下,两三个月便能感应到气感。
“不谙世事有不谙世事的好。”心中念叨着,顾离出了树林,跟何安下提着扫把放回杂物间,一起前往广场。
当两人来到广场上时,大部分师兄已经忙完手头上的事,在演练着功夫了。
顾离老远就看到了抱着拂尘的罗隐师父,便与何安下说了声,走过去行礼道:
“师父。”
罗隐师父神色平静,非常直接的道:“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
说话间,他将手中拂尘放在一边栏杆上,走上前摆了个架子,顾离也照模照样摆出那个架子。
接下来就是开始一招一式开始传授了。
过程中师父也没说这套拳法叫啥,不过没关系,管它是什么拳法,有得练就练吧。
手把手指点,矫正,一套拳法下来,就是一个时辰。
事后。
师父问道:“记下多少了?”
顾离仔细回忆了一遍,认真回道:“全记住了。”
师父往日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露出惊讶之色,说道:“你演练一遍给我看看。”
没有二话,顾离便拉开架子,演练起了拳法,过程是笨拙了点,还不流畅,但还真是一招一式打的有模有样。
“好!”热烈的鼓掌声响起。
顾离收拳长出了口气,扭头一看,原本各练着各的师兄们,全站在一旁,一个个嬉笑着鼓掌。
眼皮一跳,顾离笑着抱拳:“师弟献丑了。”
“练得不错了,我当年练的时候,一个月才记住所有招式。”大师兄朱福禄笑呵呵的道:“师弟只是一遍就记住,可比我好多了。”
说着话,他指了指一旁的何安下,说道:“何安下当年也是五天才记住的。”
何安下赞同道:“师弟记性比我好。”
听着师兄们的夸赞,顾离轻笑回应,而后转身对着罗隐师父。
“师父。”
“很好。你既然全记住了,那往后照着练就是,把招式套路练熟。”
师父拿起一旁的拂尘,脸上露出笑容:“到时候了,去吃饭吧,吃完休息一会,我们下地。”
在仙都观后山约四公里处有一个盆地,里面有一片道观前辈开垦出来的几亩山地和水田,罗隐师父前个月领着道观里的人,在地里种下了水稻和玉米,现在水稻和玉米植株已经起来了。
而这个时代可没有除草剂,地里面长草都要人力除草。
再加上现在农业技术不行,以及种子抗病力弱等等众多原因,所以水稻玉米的产量并不高,本来道观里就有十五个大半小子,十五张嘴。
现在又多了顾离、小六和阿秀三人,道观每日消耗的粮食自然更多了,所以开春罗隐师父就带着一众弟子,想着再开垦几亩地,可仙都山地质原因,能开垦的地有限,但能开垦一点是一点,能多种一点粮食是一点。
为了多点粮食,养活道观里的弟子,师父真是煞费苦心。
至于花钱去县城买粮食,这个办法很好、很直接。
但问题是没钱呀!
现在这个世道,不只是山下的人家穷,山上的道观也穷啊。
顾离储物空间内倒是有四十多块大洋,也愿意拿出来用于道观买粮食,但这些钱拿出来后,他该怎么解释呢?
说杀了贩子为民除害得到的?
还是说……
不管怎么解释,都有问题。
算了,不想了。
心中暗自摇头,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