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支撑的傲骨,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凉和认命。
那不是她第一次见面时,恨不得杀了她的银蛇领主。
南月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他周身弥漫出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孤寂和绝望,她忽然想起他曾经被原主发卖的过去。
那句每一天的时光都是偷来的……此刻,她似乎终于触碰到了这句话背后血淋淋的真相。
他不是恨她。
他是恨那个永远得不到回应的自己。
南月没有追出去。
她看着银蛰沉默地离开帐篷,消失在寒冷的夜色里。
那一巴掌,打散了他强撑的戾气,也打碎了他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妄想。
和银蛰闹了矛盾后,南月就没再见到过银蛰。
他似乎变得越来越忙,就像是在刻意躲着南月一样。
这天,南月怀里揣着几颗用兽皮小心包裹、最大最红的果子。
还有一小罐自己用空间里材料调配的、据说对外伤愈合有奇效的药膏,来到了银蛰的居所。
那是一个位于聚居地边缘、靠近寒潭的天然石穴,位置孤僻又清冷。
洞口没有守卫,只有冰冷的空气盘旋。
银蛰不喜欢和别的兽人待在一起。
当然也没有不长眼的兽人前来打扰。
南月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洞穴内部比她想象的更空旷、更……冷清。
石壁粗糙,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角落里铺着厚实的兽皮,算是床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属于蛇类的冷冽气息,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孤独感。
她将果子和药膏轻轻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台上。
正犹豫着是否该离开,目光却被石壁上一处异常吸引。
在靠近床榻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细小的划痕。
每一道都深刻而整齐,像是用某种极其尖锐的东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刻上去的。
像是记录着日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