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檀栖从二十二层直接下到负一楼地下室。
电梯门滑开,潮湿的地下室空气裹挟着尘埃扑面而来。
黎檀栖扶着轿厢壁踏出第一步,五公分的细高跟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笃”声。
她刚站稳,手腕就被一股熟悉的力道攥住,
精瘦有力的手臂穿过她膝弯与后背,身体骤然失重,整个人被稳稳抱起,穿过空旷的地下室,放入后座。
是他习惯出行的库里南,
黎檀栖轻轻环住他的脖颈,鼻尖蹭过他西装领口处的沉香气息,跟发现什么宝贝似的,素白指尖去扣他胸口,
狮鹫胸针,不过,他的胸针又好像和今日那位容家弟弟的不大相同。
他的这枚,虽说也是指甲盖大小的黄金,不过狮鹫轮廓却是暗红色,那颗眼睛,也是暗红色宝石。黎檀栖指腹轻轻划过去,感受他胸口狮鹫纹路,
不过一想到容伽南说只有掌权者戴尾戒,其余的人都是佩戴胸针。
他今天是怎么了,突发奇想地带上小狮鹫胸针,
瞬间,原本还玩儿得起兴的指尖突然停住,她从他怀中坐起来,清透水眸中隐隐透出几分担忧,“你不会被篡位了吧?”
毛茸茸的脑袋被他屈指敲了下,指腹不容拒绝地挑着她下颚,“自己说过的话不认了?”
黎檀栖视线一滞,在纷繁复杂的回忆里跟调监控似的,终于锁定在那日,
她随口一句,
“如果别一个狮鹫胸针在胸口……好特别。”
也仅有这一句话,她口中提到过狮鹫胸针。
所以,他这是私下定制了一枚专属掌权者的狮鹫胸针吗?
黎檀栖轻轻推开他禁锢她的手,俯首下去,吻了一下他胸口处的小狮鹫,对着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像是在撒娇般,“我好喜欢呀。”
容伽南摁着腰腹将她往上提,控住后颈吻下去,
她这副纯真烂漫的模样,很容易激起他潜藏在皮囊下,蠢蠢欲动的破坏欲。
将人吻得气息紊乱,他才稍微退开,指腹摩挲她被吻得泛红的唇瓣,又轻啄了下,
“babe,先跟景焕去六水。”
六水,京城顶奢酒店。
黎檀栖还陷在刚才那个缠绵的吻里,脑子有些发懵,只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西装前襟,睫毛湿漉漉地颤了颤。
等反应过来他的话,她微微蹙眉,指尖又戳了戳他胸口的狮鹫胸针:“那你快点过来。”
他应了一声,将她额前凌乱的碎发捋到耳后,动作带着难得的柔和。
车外很快传来脚步声,容景焕那张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脸进入视线内,过分冷白的肌肤看起来却没什么生机。
好似浑身散发着一股死气。
黎檀栖松开手,被他扶着坐直身体,整理裙摆时,看了眼他胸口处那枚暗红色眼睛的小狮鹫,像是怕它跑了似的,临下车前还不忘再戳一下。
跟完成某个契约似的,在他左心口画了个圈。
才肯跟着容景焕上了另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
黎檀栖用心观察了下,容景焕的小狮鹫和容伽南的那一枚真的不一样。
他的小狮鹫就是普普通通盘卧的状态,顶多在上面多了几道伤痕,看起来破碎感十足。
莫名可怜兮兮的。
这或许就是长嫂如母吧,对待容伽南的每位弟弟,她似乎都抱有极大的耐心以及怜惜之心。哪知,看似漂亮病弱的容景焕一开口就呛她,“你再怎么盯,也不是你的。”
这明明是漂亮且暴躁的弟弟,怎么容伽南当时给他的定性是一一弱。
黎檀栖被他下了面子也不见脸红,只是呛回去,“你哥哥是我的就行了,要你的胸针干嘛?”看吧,这才刚订婚,他不过就是在外人面前让了她一下,她就敢用容伽南当盾牌压他。
恃宠而骄!
之前选人的时候,也眼瞎得不行!
黎檀栖不知容景焕的内心所想,只是问前面随行的助理,“今天是谁在六水办事?”
哪知,她这句话只是轻飘飘的砸下去,助理透过后视镜看容景焕的脸色,一脸难色,但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黎檀栖也没再问第二次。
这场会议一看就是京城某个顶级家族设下的,是容家这边的关系,他不说,她便权当不知。等她已经失了兴趣,容景焕才慢悠悠傲娇地开口,“楚家,办寿礼。”
下秒,手机震动一
【容瞻苏:嫂子,听说你要来楚家寿宴,大概多久到?】
【黎檀栖:二十分钟】
等过了两分钟,
【容瞻苏:我在酒店门口,你一下车就可以看到】
好吧,容伽南的弟弟里,也并不是全是调皮一类的,还是有小甜甜的。
【黎檀栖:好的,谢谢】
等二十分钟后,迈巴赫停在酒店门口,有保镖上前开门。
黎檀栖弯腰下车,轻声道谢。
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大门,她一眼便看到一道身形修长的、又和容伽南几分相似的容瞻苏,
黎檀栖步履轻快地朝他走过去。
她今日着了身素白长裙,裙身是极简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