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不去.不去回不去的”
过不久时,早就做了准备的池师兄才端着一盅药膳缓步进来。连雪浦未做客套,也不顾及风度,呼噜噜便就吃了干净。
“这面首哪是好当的?”
池师兄便算是见得多了,却也是有些唏嘘。他一面在心头生起感慨、一面轻声劝道:“慢些慢些,主上亲自吩咐了三阶庖师加了妖校根粉,囫囵吃下去、却是不好炼化!”
几要被嚼吃干净的连雪浦哪还听得进去,只待得吃完过后才觉回来了几分力气。
值此时候,池师兄却又在收了碗碟过后、摸出来一个灵戒,递予连雪浦手中。
“这是?”
“主上说了,后辈丹成中品,你这做师叔的,怎好不携礼去贺一贺?还有费家那头被主上请来的老鸟,也已放还,回去时候,记得要费家承你番情。”
“啊?”
见得连雪浦面生讶异,池师兄却又言道:“主上体恤,哪舍得你真断了这门亲戚。不过去的时候也莫忘了提醒一声,颍州费家之事莫多插手、且要好自为之。”
连雪浦二次听得这话,且还是绛雪真人交由池师兄转述而来,对比从前,自要重视许多,当即便就心头一沉、颔首应下。
待得他又仔细收拾一阵过后,便就又踩着红云,往平戎县行去了。
————雷华山
“大师兄!”
“师父!”
“掌门!”
“盟主!”
各式称呼汇成声浪,乌央乌央涌了过来,康大掌门深吸口气,晓得现下不是寒暄时候,便就只简单应付一阵,即打发各家主事各自去清点缴获伤亡,追袭残兵败将。
客观而言,若不是康大掌门回转及时,重明宗今番却也真要吃个大亏。赤心教两位上修合力之下,非但重明盟这几位假丹战力挡不得,便是如乌风上修这类金丹在侧,运气不好或都难有命在。
红骨上修那门削指道术固然诡异了些,威力却是不俗。康大宝若不是先声夺人、摘了他那心肝,收拾起来怕还要再费些手段。
也不晓得其储物袋中会不会有玉简刻录,若能取之好生参详,当也能受益匪浅。
还有那古成森临危时候掷出来那枚断箭,显是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那古魔残念看似平常,实则已经能得顶尖金丹中期修士神识强度,若不是康大掌门自结丹过后,神识也已跟着水涨船高,说不得还真要栽在上头。
认真说来,便是将费南応、储嫣然这等存在放过来对上那古魔残念,多半也要吃一大亏。便算真有稀世珍物来做保命,也不可能如康大宝以明月观想法镇压湮灭、这般轻松。
合欢宗竟然会收容赤心教余孽为己用,这般看来,便算是看起来对于大卫仙朝恭顺十分的元婴大宗,这“恭顺”二字,却也不是如常人理解的那般简单。
好在袁晋、蒋青却也用命,重明盟上下也算同心,这才能坚持得到康大掌门回转,令得此番不单未遭劫难、反还大获全胜。
不过半日时候,袁晋的军帐里头便就挤满了各家主事。除了重明盟各家之外,诸如虹山阳家家主阳珣之类的有功之士,亦也得幸入了此间议事。
明明今番是能算得一场大胜,可众修面上也不全是欢喜之色。盖因赤心教上下毕竟算不得乌合之众,三仙洞虽然散漫,却也坐镇主场,给了各家好一番伤亡。
若说家家戴孝自是夸张、但有不少本来前途光明的弟子、子弟消亡,却是令人伤感之事。
对于这般心境,康大掌门自是能得感同身受。
此番重明宗各位宗长皆是身先士卒、不光是青玦卫损伤不少,二县乡兵、松风义从中的军校,亦也是死伤颇众,便连自己视若亲子的袁长生也是到了阵前亲擎大纛、直到现下亦未醒转。
不过他却晓得该如何将这重重心事尽都冲淡,得了交待的周宜修临时充当了起了礼官,将康大宝适才着人理好的章程朗声念了一阵。
老修修为不高,嗓门却还不小,短时间内却也还能充一会中气十足:
“平、斤二县乡兵、松风义从所属各家,一律免赋三载,建功者另议,着专人定好露布各坊市,晓谕各方”
“今番缴获,连同两名金丹所藏在内,尽都汇做一路。皆在旬日之内按照各家此番功绩悉数分润,重明宗绝不掩藏.”
“后续觐见国公时候,亦会为今日有功之臣陈请封赏.”
这些事情安排一如康大掌门历来坚持的公允大方,众修越听、面上神色便就越是喜悦,至于适才那些伤感,却也就渐渐散去。
对于大部修士而言,亲儿亲女也不如灵石亲,也是正常不过之事。
可对于康大掌门而言,此事过后的手尾却也需得好生收拾。此番剿灭的可是大宗附庸、哪里会如周宜修与众修言讲一般轻描淡写?!
这些事情堂内警觉的人却也晓得,只是也未在这关键时候言述出来,免得召来已成上修的康大宝不喜。
今日不同往日了,便连此前还有些想与康大掌门别苗头的卞浒,亦也是低眉顺目,见不得半点儿桀骜。
只是现下他是如何心情,康大掌门却也不甚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