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发声轻笑:
“明明仙朝八方庸才无数,大卫宗室偏属意用我磨刀也罢,且看看这还未成婴的上品金丹、宗室贵胄,到底能耐我何?”
————小环山、重明宗
当段云舟成就真修、从静室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外头竟只有几个老仆带着一具二阶剑傀来做护法,这对于惯重情义的重明宗可是殊为稀罕。
毕竟若照常理而言,便是其余宗长同门不至、亲父段安乐宗务繁忙,母亲周昕然总会拨冗出来相候,然这时候上述人段云舟却都未见得,也是奇怪。
为首那老仆是武孟幼子,明明只有个杂灵根资质,悟性也是愚不可及,却能跟着段安乐在山上做个料理家事的管事,也好为亡父守住家中的人情、富贵。
这老仆见了段云舟出关,自是喜不自胜,忙急发了一道报喜的信符出去,过后正待要说些恭贺之词,却又被段云舟拂手止住,抢先问道:“武老哥,宗内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见得那老仆闻声过后反还添了一分喜意,却是令得段云舟心下稍安,但听得前者悦声答道:
“回公子话,老爷随掌门大老爷半月而下宪州大部,鬼剑门掌门无剑上修身殁、门人或死或逃,不成气候。”
“宪州?”段云舟此前倒是听闻过袁晋所提的进军宪州之策,但后者当时所言,是为徐徐图之、好做蚕食。
可今番听得这武老哥意思,竟是掌门已提大军做了鲸吞之举,这其中当有不少故事才是。
这些秘辛事情,段云舟自未想过是要从这些老仆口中获得,待得他问清了现下山上是由袁晋主事,他便未做停歇,即就疾行往议事堂行去。
不料才踩着法器行了一阵,便就见得是有一道剑光载着一纶巾儒生过来,将他唤住。
“舟哥儿,”
“阿舅?!”
“哈哈,果是我家舟哥儿成就筑基!!若是姐丈还在家中,勿论他宗务再忙,却也要拉着他浮一大白!!果然成了,哈哈,这下你阿母不晓得是会如何欣喜!”
饶是踩着剑光的周昆说话时候满脸喜意,却也难掩他那疲惫之色。
周昆踏上修行路时候,其嫡母单氏都还在世。是以其年岁比段云舟也大不了多少,只是自身资质却远比不得这外侄。
加之又是误入歧途、醉心剑道,以致现下周昆都已年过甲、又有着师长们大笔资粮拨付,却还是将将晋为练气七层。
而今只在育麟堂内做了个执事、难得进益,自是将其姊周昕然急个不行。
不过与总是挂着悲苦颜色的老父不同,周昆却是个乐天性子、又喜自由,想来能令得他都显出疲敝之意,近来自是有许多辛苦之事才是。
段云舟自小便与周昆十分亲近,是以后者倒也未因了其成就真修即就忌惮什么。待得他伸手将段云舟仔仔细细摩挲一阵,确认过无有受什么暗伤、新创,这才彻底放心、出声问道:
“舟哥儿是要去拜见二伯?”
“阿舅所言不差,小子正是要去拜见师叔祖。”
“走,我也有要事要与二伯讲。”
路上二人又遇得了许多同门,只是位阶都算不得高。
段云舟不带半点儿骄矜一一回礼之际,也与周昆将出兵宪州之事了解了个大概,遂也不急去问袁晋端详,只是听得周昆言起了宗内要务:
“康师兄离了灵植堂,赴了宪州效力,是以那里便由你阿娘兼管。有你外祖的身份镇着那些稼师,自无一个敢不用心做事的。这些日子他们应了师长之命,不顾地力用了催生之法,收了大批灵谷、灵植入了丹堂;
丹堂众弟子的造诣难说是高,便由齐师妹与陈子航、衮方木二位师侄领着屯了好些辟谷、回灵丹药。每隔旬日,便从中抽出三一之数交由盟中商队用飞舟送往宪州、从未延误;
这些日子器堂炉鼎几未停过,贺师兄整个人都似被烤得薄了一分。送回来的残缺法器要补、寄回来的缴获法器要修,连顿灵膳都无空来吃,只靠着每旬日服一丸辟谷丹来续命;
制符阁那里是由姑母亲自盯着的,几个费家拨来的二阶符师本来还有些虚应故事,但被她喝了一通,又找了大伯母来做些规训,这下便就服帖了许多;
兽苑”
听得周昆洋洋洒洒言讲了好一通,段云舟却还生出些疑惑出来,便就发言问道:
“阿舅,适才是言师祖与父亲将宪州一战而下,怎的一众同门还这般辛苦,似是陷入颓势的是我家一般?”
后者这话竟令得周昆一愣,他琢磨一阵,自觉有些道理,却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敷衍讲道:
“大伯本来就谨慎十分,想来或也是因此才催得这般急切的吧?”
只是这说法显是连他自己都难说服,只是他舅甥二人现下也已行至了宗门议事堂,便就也不好细细研讨。
门口值守的弟子是明喆门下的郑綰碧与师承野瑶玲的江瑭佩,皆是有望筑基的出众弟子,见得段云舟此番筑基出关,自也喜不自胜的上前拜了一拜。
只是拜过之后,二女却又将段、周两人拦了下来:“周师叔、段师兄,师叔祖正在内中会客,还请稍待。”
周昆听得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