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怀文冲进卧室时,房间一片昏暗,只有床头的小夜灯发着微弱的光。他快步走过去,一掀被子,就看见阿景的小脸蛋烧得通红,小眉头皱着,嘴里断断续续地呜咽着。
“爸爸……”她声音哑哑的,小手在被子里乱抓,额头滚烫得惊人。
落怀文心头猛地一紧,整个人清醒了大半。
他立刻伸手摸她后颈和额头,手心下是一片灼热。呼吸微顿,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要把她抱起来往外跑,但小姑娘在怀里一扭,哼哼地哭:“不舒服……不想动……”
“好,不动,不动,”他连忙哄住人,轻轻把她放回枕头上,低声问,“头晕吗?肚子疼不疼?哪里难受?”
阿景只是轻轻摇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嘴里含糊道:“难受……爸爸,我感觉头在转。”
“我知道了,咱们先不急着出门,爸爸给你想办法,乖乖躺着别动。”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迅速在网上搜起“小朋友半夜发烧怎么办”,一条条看过去,又怕误判,干脆打开家庭健康平台联系医生在线问诊。
医生那边回答迅速,让他先给孩子物理降温,额头和腋下冷敷,退烧贴贴上,观察体温变化,超过39度就立刻送医院。并提醒三岁孩子若伴随肚子疼或腹泻,可能是病毒引起的发热。
落怀文看了一眼温度计——38.8度。
他心跳得飞快,立刻下单跑腿买儿童退烧药和电解水,又拿出药箱里的退烧贴,贴在阿景额头上。接着开始用温水打湿毛巾,一遍一遍替她擦手心、脚心、脖颈,手法轻柔得不行,像是在碰什么易碎的宝贝。
阿景脸颊热得发红,哭声断断续续,小手紧抓着他的指头不松。
“爸爸,我……我不要医院……”她迷糊地说着,小声抽泣,“我怕打针……”
落怀文听得心里像被揪着疼。
他俯身摸摸她的发顶,低声哄道:“不去,不去。咱们现在就在家,先给你擦擦,舒服一点。爸爸在,陪着你。”
“我……我不要发烧……”她眼泪挂在睫毛上,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他,小声哽咽。。
“我也不想你难受。”落怀文俯身亲了亲她,声音压得低低的,“你乖乖躺着,咱们等药送过来,一会儿吃药就好了。”
她点了点头,却还是一边抽气一边蹭他不放。
这一夜,困意像被扔出了窗外。
落怀文坐在床边,一手拿着凉毛巾擦拭孩子,一手轻轻拍着她后背。
手机不断亮起——是送药的提示、是家庭医生的消息、是退烧方法的网页。他从未这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在成为父亲的路上,还远远不够。
一遇到她生病,自己完全手足无措。
四十多分钟后,跑腿送药到了。他连水都顾不上喝,确认药没送错,立马按剂量兑水喂给阿景喝下。
阿景喝药的时候皱着小脸,吞完还“呜呜”地抱着他不放。
“喝完药就能不发烧了,”他抱着她轻声说,“我们先睡一会儿,等你舒服一点了,爸爸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真的不打针。”
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听了这话含糊地点了点头,靠在他怀里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大概凌晨三点多,落怀文再量一次体温,降到了37.9。
他松了口气,立刻给她换上干净的内衣裤,又裹好被子,轻轻把她抱起。
不能再拖了,他知道。
哪怕她说不想去医院,他也不能拿她的身体冒险。
下楼叫车,一路把她护在怀里,生怕风吹到。车里静悄悄的,小姑娘贴着他睡得沉沉,额头的汗沁出来,脸色比前些时候好了许多。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医生简单检查过后又量了一次体温,确认已经在可控范围。
“这几天是不是吃得很杂?”医生一边写病例,一边问,“有没有吃冰的、油腻,或者太甜的东西?”
落怀文一怔,想起晚饭时的藕夹、米糕,还有这些天路上买的饼干、小糖……
他抿着唇,声音有些低:“……吃过。”
医生点点头:“孩子才三岁,肠胃还没发育完全,饮食上要格外注意。冰的、炸的、太甜的都不能多吃,肠胃一乱就容易发烧。应该是急性胃肠型发热,药吃了降下来就好,回去这几天以清淡饮食为主。”
落怀文听得头皮发麻,连连点头:“知道了。谢谢医生。”
他一边拿药一边低头看着阿景,她正靠在自己怀里睡得很香,呼吸平稳,手还揪着他衣服的一角不松。
医院的急诊大厅灯光泛白,空气中混着消毒水味,带着点潮意。
落怀文站在缴费窗口前,一只手稳稳抱着阿景,小姑娘靠在他肩头,睡得沉沉。小脸贴着退烧贴,眉眼依旧泛红,但呼吸平稳,身体也不像之前那样烫人了。
她睡得有些不安分,小手紧揪着他衬衫的一角,头时不时往他脖颈里蹭。落怀文垂眸看她,眼神温柔,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后背,动作极慢,仿佛怕一用力就惊了她的梦。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落怀文?”
他微怔,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