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的初夏,阳光洒满整座城市,空气中是温热的青草气息和孩童清脆的笑声。
阿景五岁了,正式成为幼儿园小班的一员。
系统已经许久没有再和她说过话,像是消失了一样。
送她幼儿园去时,落怀文已经将事业办的红红火火,今天特地请了假,早早起床给她系蝴蝶结、煎小饼、背书包,甚至还准备了两套替换衣服放进她的水壶袋里。
“要是想家了就给我打电话,”他一边扣安全扣一边温声交代,“不想上了爸爸来接你。”前段时间他太忙,都不知道阿景在幼儿园习不习惯。
“嗯!”阿景乖乖点头,但眼睛已经因为兴奋而亮晶晶的。
他原以为她会对自己依依不舍,甚至哭闹,没想到刚到园门口,小姑娘就一把甩开他手:“爸爸,我要去找朋友啦!你别忘了给我准备巧克力点心。”
“啊不害怕离开爸爸吗?”
“我才不怕呢,老师说我是大姐大!”她斜斜睨他一眼,肩上的书包一颠一颠,迈着小短腿跑进校门,头也不回。
落怀文站在原地,笑容凝在嘴角。
大姐大?这是什么鬼。
可事实上,阿景所谓的大姐大,并非虚言。
短短入学一个月,阿景已经在幼儿园里混得风生水起。
别的小朋友刚入学,哭天哭地吵着要妈妈,而阿景已经可以帮着老师给其他小朋友擦眼泪。“都上学了还哭哭哭,幼不幼稚!”
这是她在幼儿园说得最多的话,老师每次听见都忍俊不禁偷偷笑。
她不会欺负人,但谁被推了她就帮忙推回去;谁掉了饭她会大声喊老师过来;谁找不到玩具,她就蹲下帮人找,还能讲个顺口溜哄哭得稀里哗啦的小朋友。
不仅是大姐大,还是判官,哪两个小朋友吵架了还会认真的听他们的吵架原因,最后告诉错误的那一方道歉。
小班的老师表示有这么个小宝贝真是太省心啦。
老师偷偷和落怀文说:“她现在是全班的姐姐,大家都围着她转。”
落怀文听了也笑,回到家后忍不住问她:“你今天又罩谁啦?”
阿景理直气壮地数手指:“琪琪、天天、阿川,还有那个每天不说话的诺诺。他们都说我超厉害的!”他听着,心里像是溢满了水,柔软得一塌糊涂。
但在他专注陪伴阿景成长的这两年里,林絮,也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拉锯。
她的离婚官司,足足打了两年。
方泽林从最初的不屑一顾,不信林絮会舍得和他离婚,到后来发现她是认真的,开始恶言相向,再到背地里耍手段、找媒体炒作、利用人脉塞材料阻碍法院进程,无所不用其极。
“你疯了是不是?你知道你离开我会失去什么?”
“你爸妈会怎么想?你弟弟出国留学的学费谁出?你朋友的店铺靠谁撑着?”
“林絮,你别不识抬举,我这点耐性早晚耗光。”
她听得太多,冷眼看着这些言语一遍遍循环,每次回击都更冷、更狠。
从一开始的隐忍,到后来的淡漠,再到最后一丝不剩的忍耐彻底崩断。
是的,她曾经犹豫过,曾经心软过,毕竟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可这些年,她早已不再是那个什么都靠他的小姑娘了。
她能靠自己站稳,靠自己一纸一字地从法庭上把尊严和未来重新夺回来。
终于,在第五次庭审结束后的一个清晨,她独自坐在法院的石阶上,手里拿着离婚判决书。方泽林败诉,财产按协议分割,双方互不再干涉。
原本她只想一分钱不要赶紧离婚,但是方泽林步步紧逼,逼得她选择和他争。
阳光照得她眼睛微酸,可她却轻轻吐出一口气
畅快,无比畅快。
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拿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的第一位一一落怀文。
只是没拨出去。
她想了想,又放下了。
这两年,他们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
不远不近,礼貌而得体。
她有时帮忙接孩子,陪着阿景做手工、练字、学英语,也会在他实在太忙时帮阿景洗澡、哄她睡觉。而他,也总会在她提重物时自然帮一把,在她说“最近房租涨了”时静静记下,然后不动声色地联系中介。
但他们从未越界。
也许是因为彼此都太清楚,那段过去让他们各自带伤,不敢轻易走近。
但也正因为如此,反倒能一直存在在彼此的生活里,没有压迫,没有负担,恰到好处。
“林阿姨一一!”这天傍晚,阿景一进门就高高举着一张卡纸,“我今天得了五颗星星奖励!老师说我要带回家给最喜欢的人看!”
林絮接过那张贴满笑脸贴纸的奖状,眼里一亮:“哇,真的呀?那林阿姨能排第几喜欢?”“嗯……”阿景歪着脑袋想了想,“爸爸第一,然后是你,太奶奶太爷爷,老师,琪琪,天天……”林絮笑弯了眼:“能排第二已经很厉害啦。”
“你知道吗,我现在在班里可厉害了,大家都说我要当国王!”
“那是“班长’吧?”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