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姐,我想喝水。”陈二妮抹了把汗,嘴巴干得有些难受了。
余知了抿抿唇,把竹筒递过去,四人轮流抿了一口。
出来快十天了,一点水源没找到。
这么多人要喝水,板车上的水下去得挺快。
现在已经不让开火,只能吃在家备好的干粮。
好在出门前就有心理准备,大家都做了不少熟食在身上。
出村时一行人还挺威风,十来天没盥洗,个个都跟野人一样,好在天气还没热起来,味儿不算重。四人两天就能领一竹筒水,渴不死,但也随时渴着。
余知了夜里会悄悄和阿隼喝仙人洞里的水,竹筒里的水她也会偷偷加个小半碗进去,免得被二人发现。每回去领水时,她也往大缸里放点,她也不算富裕,虽然仙人洞里的水多得四人一年也喝不完,但谁知道会干到什么程度呢?
而且找到阿公阿婆,水量势必要上涨,她得有备无患不是。
越往玄州腹地走,能看见的绿色越少,还没干死,就被本地的居民给藤完了,没法子呀,地里不出粮食,人得活着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一路上倒是遇见过几波流民,有些面相还十分不好,只是碍着香茗村儿人多势众,没敢上前,只是盯着板车虎视眈眈。
“知了!挖野菜不!”
余知了抬头,是村里的婶子喊。
她抬头看了一眼光秃秃的山,摇摇头,“不去了,山里也没啥了。”
“瞎!咱们几个去转转,没准儿遇着个虎仗草什么的,破开喝口水。”
余知了打过招呼后就坐下了。
村里已经好长时间没见着叶子菜了,包括他们四人,不过是饼子里有些野菜影子。
有好几个小孩儿好几天没拉屎了,难受得直哼哼,不然那几个婶子也不会跑山上去找野菜,就是想洗洗肠胃。
一行人连续奔波,可算到了玄州的大城之一,白柳城。
里头还有人住,人还不少,但也限制出入,进城缴一百文一人,天黑前必须出城,不然被抓住,乱棍打得半身不遂。
村里人多,也没必要全进,村长就派了两个年轻的出去打探消息。
余知了把刘长康和陈二妮留了下来,她和阿隼打算进城看看。顺便找找有没有阿公阿婆的消息。城外有一间奇大的破庙,香茗村儿暂时在这儿安置下来。
各家各户要买些什么都列在单子上了,让那两个人去买。
余知了瞅着,没个一两天是买不完全的。
进了城余知了就和他们分开了。
白柳城人居然不少,乍一看去,和没被占领的羌城差不多。
不过白柳城大多了。
余知了和阿隼去了一趟粮铺,粮价已经高到了吃不起的地步,她也没打算买就是了。
集市上只有零星几家摊贩,卖的还都是些干货。
有家破败的牲畜棚子,里头的牲畜都瘦得可怜。
见是两个脏娃娃,老板起都没起身,一脸苦相,“随便看看吧。”
余知了看了一眼那两头牛,还有两只山羊,“老板,怎么算的?”
老板恹恹的,“十文一斤,要就拿去。”
余知了悄悄诧异,怎会如此便宜?
随即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现在哪里还有草喂他们?水也没得喝,人都难混了。
“老板,打听点消息,这牛和羊,我全要了。”
老板刷地起身,“贵人,您贵姓?”
“换我李娘子就好。”
“好嘞!李娘子,这里可有四五百斤呢!您全都要?”
活牛活羊按斤两算,可不是拿他们当死物了吗?余知了看着那几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暗骂世道不好,投胎当个牲畜本就不易,死前还要遭这些罪。
她点点头,“价钱不是问题。”可怜归可怜,十文一斤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老板抬手,“屋里请!”
原来,这白柳城之所以还有人在,是因为远在义城的玄州州主掏空了州库银子,引了一条暗流过来。义城就在玄州另一面,离边界不远。城里有条暗流河,是从云归州的仙女河分支来的。
整个玄州,除了义城有条不算丰沛的暗流河。
也就白柳城还发现了地下泉眼了。
玄州州主召集各方能人异士,堪舆大才,耗费无数银子,才将这泉眼里的水引了出来。
就在白柳城城西的温泉庄子上。那里已经扩成一个湖了,短时间内护住一城百姓不成问题。眼下干旱,玄州还不算难挨,好歹左右都临水源。
他手下又有前朝钦天监的人才,早已预判,三年内,必下甘霖。
玄州是他辛苦打下的,他自然不愿放弃,也不愿归属云归州。
更不可能向芜城方向低头,娘的,等他缓过来,第一个打祁天胜那个狗日的!!
几朝首都,就这么被那个卖国贼交到蛮子手里了!
玄州州主的本意,他坐守义城,负责腹地往东的地区百姓。白柳城负责腹地往西的百姓。
白柳城往西,面积并不算大,那地下水省着些,熬过去不是问题。
眼下是要把玄州百姓安抚下来,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