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对于一些草原权贵的安置有些不妥。”
“恩?有什么不妥?”
蓝玉眉头紧皱,低头看向桌案上堆积的军报文书,从最下面抽出一本放在身前。
蒋瓛抿了抿嘴,将刚刚陆云逸所说草原人借助草原权贵名头作乱的事说了出来,
还添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比如在山西陕西之外闹事的几位只有千余人的‘可汗’,以此来增加说服力。
可却没承想,蓝玉的眉头愈发紧皱,眼神也愈发怪异,最后展开了手中的文书,
蒋瓛一边说,蓝玉一边看
一刻钟之后,蒋瓛顿了顿,说道:
“大将军,草原权贵要妥善安置,否则后患无穷啊。”
蒋瓛抬起头看向蓝玉,顿时一愣,大将军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大将军?”
“啊,你说得对,对于草原权贵的安置的确要记录在册,避免一些人顶风作乱,你说得很好。”
蓝玉挤出了一抹笑容,看向蒋瓛:
“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那就下去吧,我还有一些文书要处理。”
“是。”
蒋瓛眉头紧皱,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蓝玉揪了揪耳朵,低头看向手中文书,
只见上面有几个左右扭曲,像是濒死之人所写之字。
《论正统之名与草原政局之要:大明伐元之鉴》
十日后,因为长时间的日夜劳作,
中军所在饲养上等马的草原俘虏多有死伤,
便展开了以往就有的俘虏轮换之法,
前军俘虏入后军,中军俘虏入前军,后军俘虏入中军,
以此来减少俘虏死伤,还能让劳作雨露均沾。
蒋瓛如往常一般在拔寨之时站在高处,
看着那些草原俘虏拔出营寨,喂养战马,眼中的欣赏以及渴望毫不掩盖。
昨日被调走的中军草原俘虏,已经累到脱相,还是在努力坚持,直到生生累死,
不过十余日,这处有两万草原俘虏的营寨就已经少了将近千人。疾病、劳作、饥饿都能带走他们的性命。
看着眼前一切,蒋瓛拿出随身带着的册子,在上面飞速记着什么。
在前军斥候部的遭遇让他下定决心,要投放一些力量到草原,
一方面是培养足够精锐的暗探,壮大锦衣卫势力。
另一方面是探查草原方面的讯息,让后续的战事变得更简单。
而去到草原的人选,
他打算挑选一些机灵的草原权贵,利用他们的正统之名,
再挑选一些草原罪人,利用他们的愚昧与忠诚,
二者双管齐下,必然能在草原上有极大收获,
力争在大明下一次出征中,夺得一份功勋。
蒋瓛所记的不是这些草原罪人的名字,而是其年龄打扮,
每一批进入马厩的草原俘虏都会登记在册,
只要事后在文书中轻轻翻找便能找到具体的人,而不用打草惊蛇亲自去问。
他这一本册子中,已经记下了不下百余人,中军罪人占绝大多数,
后军俘虏今日刚刚投入劳作,只记录了二十余人,
他们干活踏实,行动利索,沉默寡言,是最好的暗探人选。
就在这时,中军不远处传来剧烈的马蹄声,
马蹄如雷,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马厩中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战阵气味,也变得暴躁,不停地刨动蹄子,发出响鼻。
蒋瓛站在高处,眺望而去,
只见中军附近出现了一队数千人的骑卒,
他们衣着狼狈,甲胄上都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泥土,
军卒们灰头土脸,整个军阵还带着战场上的厮杀气氛,不过有一些萧瑟。
蒋瓛略微皱眉,眉头迅速舒展,脸上出现一丝恍然,
是前去追捕失烈门等人的俞通渊部,
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月便返回,看他们灰头土脸的模样,应当是没有收获。
想到这,蒋瓛的脸上勾起笑容,快速将册子收起,翻身上马朝着中军大帐而去。
等他到来后,这里已经多了几匹略显疲惫身形干瘦的战马,
不过其身躯个头都要比寻常战马大上一号,一看就是好马。
在大军之中,如此张扬的,也就那么几人。
蒋瓛冷笑一声,脚步放缓,漫不经心地走入中军大帐。
此刻里面已经有了许多人,是在军候以及各部将领,
他们见到蒋瓛进入,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只是轻轻一撇,便挪开视线,像是看一条毫不相干的野狗。
对此,蒋瓛早已经习惯,
默默走到一侧的阴影处静静站立,听着都督佥事俞通渊在军帐里破口大骂。
他带着部众去追失烈门与切捏来等人,
一去就是千里,一直追到了克鲁沦河还是没有追上,
无奈之下匆匆返回。
大帐之中的诸多将领看到他的狼狈模样,
想要大笑出声狠狠嘲笑,但生生憋了回去。
没有抓到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