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黄河突然改道,淹毁房舍田亩无数。
朝廷同样以大祭祀之。
洪武三年七月庚辰,有彗星出现在西北方,
光芒烛地,百姓惶恐,认为是上天降怒,有灾难来临!
同年,江南太湖上出现了一条巨大黄龙。
湖面波涛滚滚,白雾弥漫,水面上隐约浮现出一个巨大影子。
雾散去后看到一条长达数丈的黄龙在水中游动。
朝廷亦是以大祭祀之。
在此之后,大明朝风调雨顺。
如今,洪武二十二年四月,天发杀机以惩奸佞,更为骇人听闻。
从先前的一些经历来看,天变之事发生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大的灾祸
只是不知今年,有何灾祸?
都司正堂,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屋内人数不多,都是国之柱石。
西平侯沐英、曹国公李景隆、申国公邓镇、五军都督府佥事冯诚、佥事徐司马、佥事沐春、都指挥使宁正、左布政使张紞、按察使廖承轩、韩宜可,以及今日在现场,负责城防的都司佥事陈书翰。
除却陈书翰之外的十人,都是跺一跺脚,
云南就要抖三抖的位高权重之辈。
此刻,陈书翰躲在最下首的角落里,死死低着脑袋,
看着地面上铺陈的华贵地毯,
他以前从未发现,一张普通的地毯也能这么好看!
西平侯沐英正勃然大怒地破口大骂,
他背负着双手,在屋中来回踱步,满脸阴郁,声音严厉:
“天罚!天罚!现在昆明城的百姓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战事刚刚打完,明明是大获全胜,百姓却都在说杀戮太甚,有伤天和!”
“朝廷的脸往哪搁?你我的脸又往哪搁?”
说到这,沐英都气地笑了一声:
“本侯带兵打仗将近三十年,可从来没有见过打赢胜仗后士气崩溃的场景,现在,本侯可算是长见识了。”
他话锋一转,声音猛地严厉:
“更有甚至,已经有人谣传,朝廷在云南大肆平叛,镇杀叛逆,有悖天理人情!!”
“这是想要干什么?造反吗?”
“一个做下九流之事的商贾,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这大明朝还有王法吗!!”
沐英眼神锐利,直直地瞪向了按察使廖承轩,腾腾腾地走了过去,
就站在他身前,充满压迫。
“廖承轩,你来说,按察使司平日里就是这样做事?
对此等肮脏龌龊之事视而不见?
还是你们内外勾结,搜刮民脂民膏!”
廖承轩呼吸猛地屏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中有着一丝慌乱,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西平侯爷,此事此事有蹊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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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说说,什么蹊跷?
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天罚是假的?
还是清渊阁所做之事是假的,那苗鸿难不成是个好人?”
一连串的问题让廖承轩冷汗频出,不停地拿手帕擦拭,呼吸略显急促。
作为掌管刑狱监察的主官,平日以稳重著称,
今日却惴惴不安,没有了丝毫稳重。
沐英见他如此模样,嗤笑一声:
“看看,这就是咱们大明的按察使!!
平日里都是千忙万忙,可眼皮子底下的事却视而不见,真是荒唐!!”
沐英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声调。
他停住身子,伸出手指不停点着廖承轩,语速飞快:
“那个庇护清渊阁的杨景贤,他是什么来头?
一个妓院值得他这般亲力亲为庇护?”
廖承轩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开口:
“西平侯爷还请恕罪,清渊阁之事下官从未耳闻。
若是下官早知道此事,不论他背后是谁,下官定然出手惩治,恢复朗朗乾坤。”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说这话有屁用!”
沐英满脸不耐烦,问道:
“说结果。”
廖承轩无奈地叹了口气,死道友不死贫道,心中默念.
“杨大人,对不住了.”
深吸了一口气,廖承轩沉声开口:
“回禀西平侯爷,按察副使杨景贤以权谋私,徇私枉法,不顾法纪!
从即日起暂离衙门,看守在家,等待朝廷发落可否?”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都猛地严肃起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如此位高权重之人匆匆倒下,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布政使张紞眼中闪过阴郁,面露思索,但终究没有说话。
就算是西平侯在借机生事,铲除异己。
天罚一出,人人自危,官越大越危险。
顿了顿,西平侯沐英没有掩盖嗓门,大声喝道:
“快些办,好好查查这个杨景贤,
看看他这些年贪了多少银子,害了多少百姓!”
屋外,原本正忐忑站立的杨景贤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而周围的诸多大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与之离得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