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粮之事本就无法阻拦,只能拖延,
他们所想的只是利用这段时间,
将所有人拢在一起,将罗渊的罪名定下,让他滚得远远的。
现在,调令来的匆忙,
但只要将罪名定下,宜良县令还是要换。
“不错.还算有几分急智。”向伯兮暗暗称赞。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高昂的声音从所有人身后传来:
“冤枉!!冤枉啊!!!!”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道略显肥胖的身影站在衙门中,
朦胧的灯笼光芒打在他身上,让他脸上的油腻与慌张暴露无遗。
他快步冲了出来,行进间脸上横肉乱甩,步子凌乱,
但眼中充满坚定,一直死死盯着战马上的徐增寿。
“冤枉,将军冤枉啊!”
来人徐增寿认识,是衙门的师爷。
只见他快速掠过人群,来到了徐增寿战马前,
有些蛮横的用肩膀将向丹青挤开,气喘吁吁地看着徐增寿:
“大人,冤枉,我家明公心系百姓,是冤枉的!”
“一派胡言!罗渊平日里为祸乡里,民不聊生!
如今擅自开仓放粮,此乃大罪,要流放三千里!”
一旁的向丹青反应极快,破口大骂!
师爷气喘吁吁,转头看去,眼中闪过凶厉,咬牙切齿,
伸出双手用力一推,就将向丹青推得踉跄连连后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去你娘的,为祸乡里的明明是你们!”
师爷转头看向徐增寿,声音飞快:
“将军,敢问布政使司的大人是否已经到了灾民聚集之地。”
徐增寿歪了歪脑袋,还有些愕然,轻轻点了点头:
“布政使司的左参政周豪大人正在前方,还有后军都督府佥事沐春大人也在。”
“太好了!”
师爷眼中迸发出了夺目一般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灿烂,
身上的萎靡气息也消弭一空!
他飞快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厚厚的深蓝色封面册子,
不由分说地就塞到了徐增寿手里,
还不等徐增寿反应,师爷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
“大人!我家明公自从到任宜良县,
每日殚精竭虑,为民操劳,
但奈何,县中权贵势大,百姓被其裹挟,
纵使明公为县令,依旧无法施为!
一众员外为祸乡里,为首的乡贤向员外,
强占民田无数,丰年时压低粮价收粮,
灾年却囤货居奇,高价售卖,逼得无数百姓家中断炊。
他家的恶仆横行街市,稍有不顺,
便对百姓拳脚相加,致伤者不计其数,百姓敢怒而不敢言。
又如那李姓乡绅,把持着县里的河运生意,私设关卡,
过往商船不论大小,皆要被其抽走大半利润,
船家若有不从,便指使水匪劫掠,
多少人家因此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河道年久失修,堤坝破损,隐患重重,
可他为保自家码头安稳,全然不顾下游百姓死活,阻拦官府组织修缮,
致使汛期一到,周边数村被淹,
田园尽毁,哭声震天,百姓流离失所。
还有那陈员外,放利无数,
借十两银子,不出三个月便要连本带利还十五两,
逾期一日,利滚利翻倍计算,直把穷苦百姓往绝路上逼。
百姓为了春耕时节能买上种子、农具,向他借贷,
结果秋收的粮食全填了这无底洞都不够,只能卖田卖地偿债,
好好的家当被他一点点蚕食鲸吞,落得个佃户下场!”
声音泣血,铿锵有力,
师爷老泪纵横,他回头看去,
看向站在衙门口的一行人,眼中带着深深的恨意:
“如今,布政使司下令重新丈量田亩,登记造册,
他们百般阻拦,不仅暗中教唆无知百姓闹事,散播谣言,
说丈量之后赋税将大增,蛊惑人心,
令百姓对官府新政满心抵触!
还买通衙里差役,窃取丈量图纸,肆意篡改账目,妄图混淆视听。
就在刚刚,我家明公拒绝了他们继续隐瞒田亩的请求,
所以他这才出言坑害,为此,不惜阻拦赈灾!
一切的一切,只因他们隐瞒田亩无数,
也是他们此等作为,致使宜良县无税可收,
所有税赋都压在了百姓身上,民不聊生!”
师爷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
在春日的夜晚吹动,吹在场所有人心中。
一众员外脸色大变,只觉得刚刚温润如春的感觉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冷,身躯也不由自主的抖动一二。
“一派胡言!”
向伯兮率先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大喝!
师爷转过头去,死死盯着他,发出一声大骂:
“你个老匹夫最不要脸,
“奸”字怎么写,一个“女”加一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