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对于此等场景早已见怪不怪,纷纷低头轻笑。
倒是关文吉等一众京军将领第一次见到此等场景,眼睛圆瞪,满脸不可思议!
京军入城的速度极快,将近两万人在不到半个时辰内就已尽数入城。
直到此时,李景隆走至众人身前,
用力挥了挥手,大喊一声:
“入城!”
一行人这才进入越州,刚刚跨过城门,
一股比城外更加难以忽视的味道就如水雾一般涌了上来,将他们尽数包裹。
所有人眉头微皱。
穿过昏暗的城门洞,视线骤然开朗,
他们看到了越州内的凄惨场景!
视线所及,房屋大多已被战火摧毁,残垣断壁间还冒着袅袅青烟,
街道上满是瓦砾碎石,
偶尔能看到几头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其间翻找着食物,
它们的眼睛里也透着饥饿与凶狠,还冒着红光。
与城外一样,这里同样是人间炼狱,
尸体散落一地,青石板路上一片狼藉,鲜血拖拽的痕迹到处都是。
隐隐还能透过周围房舍破旧的门窗,看到里面倒地,血肉模糊的尸体。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
李景隆紧抿嘴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发出了一句疑问:
“这是.屠城了吗?”
陆云逸脸色凝重,尽管已经看过不少文书,
知道叛乱产生的模样,但亲眼见到,还是无比震撼。
陆云逸迅速收敛思绪,沉声开口:
“曹国公,但凡发生在城内的叛乱,都会以混乱结束,
其中加入叛军的百姓会得以存活,不从或者不知的百姓会被屠杀。”
“那城内没有活人了吗?”
李景隆只觉得嘴唇干涩,他从来没有见过叛乱是什么模样,
陆云逸点了点头:
“有,文书中所记载的大大小小上百起叛乱都有存活,
大多是由衙门官员所组成的抵抗队伍,
他们以府衙或者城中大户的宅院为基,据守抗敌。
不过以阿资的行进路线来看,
越州他定然清洗了一番,将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准备去贵州大山中过日子。”
“所以.”
李景隆瞳孔剧烈摇晃,云逸的意思他懂,
城内有活人,但可能不多。
李景隆呼吸急促,来到云南之后,
他发现很多事情与他想象的不一样。
战场不一样,叛乱不一样。
他对于叛乱的印象,还停留在一行叛军占地为王,
大吼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甚至,他还想过,
越州内的百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无外乎头顶的天从大明变成了叛军,
等大明将叛军斩杀之后,天又变了回来,至多死上一些人。
但没有想到,居然会死这么多人!
就在这时,先前第一批进城的前军斥候部,
有传令兵匆匆跑了过来,声音急促有力:
“城内府衙方向发现坚堡,斥候探查后,发现其中有手持尖兵的人!”
李景隆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是越州的官员吗?”
那名传令兵面露恭敬:“回禀曹国公,不是,
徐大人判断是叛军,已经展开包围,准备以火器攻之。”
李景隆亮起来的眼睛迅速黯淡,
府衙都已经被攻占了,城中可能真的没有多少活人。
他忽然有些兴致缺缺,觉得行军打仗也就那样,还不如在京中每日逍遥快活来的自在。
见他意志消沉,陆云逸没有出言劝阻,沉声吩咐:
“走,带路!”
“是!”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越州府衙,
相较于正常的府衙,这里已经大变模样。
门前道路上安放了密密麻麻的沙袋,
还有着木栅栏以及一些防御工事,屋顶上也有一些,一直蔓延到街道尽头,
将府衙以及府衙相邻的两栋房舍都包裹起来。
防线上,时不时地能看到的火油,漆黑的木栅栏,
以及一个个躲在沙袋后面,面露畏惧的“人”。
见陆云逸来到此地,徐增寿连忙跑了过来,脸色严肃:
“大人,我部已经完成了对眼前府衙的包围,随时可以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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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铨在府衙后面?”
徐增寿朗声回答:“是!”
“确认敌我了吗?”
陆云逸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徐增寿抿了抿嘴,沉声开口:
“回禀大人,已经确定,此地盘踞的人都是叛军!
先前我军已经多次喊话,告知他们我等为京军所属,但他们依旧不为所动。
根据斥候传回来的消息,里面之人大多青壮,妇孺很少。”
此言一出,在场人皆是心中一沉,
叛军与朝廷组成的抵抗军,最为明显的差距便是老弱妇孺的数量,
一方放弃老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