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降的念头一经生起,
就已经在三人心中生根发芽,迅速长大,很快就将原本歼灭的法子挤占,
而随着诸多细节的填补,三人心中最后一丝缝隙,也被填满。
甚至连谈判的人选,他们都已经选好了。
北元降将观童,曾在洪武二十年劝降纳哈出!
而他,同样与太师乃尔不交好,是最好的人选。
眼见识字板上从出征到结束都已经做好了详细的布置方略,太子朱标有些感慨:
“都督府的一众参谋应当学学这法子,看起来简单明了,分工明确。”
晋王与燕王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在先前四人的讨论中,他们没有感到如都督府那般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混乱无序,有的只有按部就班以及顺理成章的畅快!
事实上,方略的决定不过一刻钟,
事后的细节完善,足足费了三个时辰,如此长的时间,他们却乐在其中。
三人看向识字板一侧。
那里有一棵倒着的大树,有几根主干,每个主干拥有无数分支,每一个分支都写满了字。
招降方略如庖丁解牛般被拆分成了情报收集、军事部署、舆论宣传、谈判进程四根主干。
而这四根主干也被继续拆分,蔓延出不知多少细枝。
此法看起来烦琐,但一旦完成,整个北伐的进程就变得清晰明了!
甚至,其上的一些具体的小目标已经在房间内完成,被划上了一个“\”。
此刻,站在识字板前的三人都知道,
只要将眼前的字迹都划上“\”,那这场战事就高枕无忧,必胜!
书房内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了一声感慨.
“旁人说陆云逸带兵颇有章法、另辟蹊径,
本宫原以为是吹捧,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太子朱标忽然想起了去年收到有关府中防务的小册子,上面有一句话他很喜欢,
天下万事,必作于细,细节决定成败。
如今看来,在军伍一道,他也同样做到了。
晋王朱棡看着眼前的识字板,如秃鹫般的眼睛中闪过阴霾:
“就应当将这识字板搬去都督府,
让那些出谋划策的参谋好好看看,旁人是如何做事的。”
太子听闻此言,笑着摇了摇头:
“三弟,莫要难为他们了,
若是他们有此等本事,何至于在都督府内做参谋,早就上阵打仗杀敌了。
位置不一样,所看到的局面也不一样。陆云逸能看到战局全貌,选出最好的办法,
而身为参谋,他们不知战局全貌,
只能将法子一个一个列出来,选出最好的办法,
看起来自然就繁琐复杂,但这已经殊为不易了。
本宫去过都督府,那些参谋吃住都在府中,整日埋头文书,很是辛苦。”
晋王朱棡撇了撇嘴:
“大哥,您与父亲一样,总是为他们找理由开脱。
事情没做好分明是方法没找对,旁人事半功倍,他们事倍功半。”
“呵呵.”
太子嗤笑一声,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没错,都督府也有类似的法子,但看着总没有这般清晰。
这样吧,识字板不能拿去都督府,
但方法倒是可以传授给他们,也能让他们做事轻快些。”
晋王朱棡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办法。
太子朱标侧头看向脸色有些古怪的朱棣,略带诧异地问道:
“四弟,在想什么?”
朱棣愣了愣神,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柔和,他声音有些古怪:
“我记得陆云逸麾下有名叫张玉的将领,要到燕山左护卫任佥事。
但前些日子都司的人与我说,
张玉在这次麓川战事中立下大功,是京军几个可以倚重的大将,问我要不要提拔一二。”
“哦?还有此事?”
太子面露怪异,张玉的名字他知道,京军送上请功文书的时候就有此人。
但对于他将要调任燕山左护卫一事,有些不清楚。
朱棣眸光闪烁,心中思绪涌动,淡淡开口:
“调令是去年下发的,但因为麓川战事有所拖延,
现在看来,一卫的指挥佥事倒是有些委屈他了。”
晋王朱棡也将目光投了过来,轻轻笑了笑,心中有些羡慕:
“若是张玉到四弟麾下,对于北平军镇大有裨益,
至少可以学一学他那奇奇怪怪的练兵之法。”
显然,这句话说到了朱棣的心坎上,
他伸出手揪了揪胡子,连连点头:
“正有此意啊,今日我在都督府的文书中看到了换将之法与新出现的三三制。
此法是强军之法,但对于军卒的精锐要求太高,而且费巨大,
不能贸然推行,但可以先在一地试行。”
说到这,朱棣看向太子。
太子知道他的意思,哈哈笑了起来,背着手回到上首坐下:
“这事我做不了主,等颍国公回来后,你与他商量吧,他也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