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逵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来一扫院中诸多吏员:
“陆大人,拜你所赐,
我等工部百余吏员、三十余官员、二十余工坊主事,都是一夜未眠。”
陆云逸看向在场诸多吏员,
见他们都是一副萧瑟模样,转头看向门口的亲卫巩先之,吩咐道:
“去,将东西拿来。”
“是!”
巩先之拱手一拜,连忙跑出工部衙门。
陆云逸看向面露疑惑的秦逵,道:
“秦尚书,下官刚从云南而返,在那里偶得一茶,名为普洱,
茶汤橙黄浓厚,香气高锐持久,滋味浓醇,经久耐泡,是提神的好茶。
下官也时常操持工匠诸事,
这一忙起来就是没日没夜,深知诸位大人以及同僚的苦。
今日初来乍到,给同僚们带一些云南好茶,也品上一品。”
说到这,陆云逸看向在场众人:
“此物极贵,诸位同僚可要省着点喝。”
此话一出,场中凝重的气氛顷刻间就舒缓下来,
诸多吏员看着这位新来的部堂大人,眼中不知不觉带上了亲和,
谁说我们部堂大人脾气不好,胡扯!
秦逵也不得不承认,此子坦诚、风趣、有能力、有手段、不吝啬,
虽然初次见面,但他也如陛下太子一般,极为喜欢这个年轻人。
说起来,他能走到今日这一步,还与眼前之人有所渊源。
若不是陆云逸发现了军械中的问题,
上任右侍郎陈广松也不会倒台,他也不可能升任右侍郎,更不可能成为如今尚书。
在官场就是如此,一步慢步步慢,但若是一步快,那就是步步快。
“陆大人年轻有为,可羡煞老夫啊。”不知不觉间,秦逵的态度亲和了许多。
“侥幸使得。”
陆云逸笑了笑,看向门口位置,
巩先之此刻已经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浑身肌肉虬结,尤其是怀中箱子,看着比人还大,一看就极重。
这让在场的诸多吏员以及官员看着都暗暗心惊。
“咚”
箱子落地,一声闷响出现,掀起的灰尘向外扩散。
巩先之将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一块块包裹完整的圆形茶砖。
一看就极为厚实。
陆云逸笑着解释:
“返程途中路途遥远,无奈之下压成了茶砖,
虽然看着不起眼,但这一箱茶,可值百两黄金。”
秦逵眼中闪过惊讶,吏员的眼神也有些变了。
百两黄金?
“此物如此贵?”秦逵忍不住发问,频频打量。
陆云逸笑了笑:“物以稀为贵,此物稀少,其中有大半是从麓川军中所缴获。”
秦逵身体一寒,脸上笑容有些收敛,心中一惊。
他居然被眼前之人给骗了,险些忘了他是手染鲜血的将军。
周遭的官员以及吏员显然也反应了过来,动作变得拘谨,脸上笑容收敛少许。
这几日因为京军的船队快到了。
京中也有了一些关于此行斩获的传闻,
传闻前军斥候部此行斩敌麓川军民不下二十万,占据此次麓川战事大半。
莫名地,原本有些闷热的工部衙门,多了几分寒意。
秦逵干笑两声,招呼一旁的吏员过来:“既然是陆大人不远万里带回来的,咱们也沾沾光。
东西收起来,到时给衙门众人都分一分,也算是这些日子辛苦的犒劳。”
气氛这才舒缓下来。
“陆大人,本官带你去衙房。”
秦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模样十分和蔼。
但陆云逸却连忙制止:
“此等小事就不劳烦尚书大人了,今日下官睡过了头,还是先忙正事。
敢问东西做得如何?可还顺利?”
秦逵顿住脚步,脸色凝重了几分,
“陆大人跟我来吧。”
于是,陆云逸跟着秦逵步入衙门正堂,穿过正堂去了工部的后院。
等他们离开后,诸多吏员以及官员顷刻间凑了上来,
对着那一箱普洱打量,鼻子用力嗅着。
“嗯的确极香,而且味道厚重,一看就是能久泡之茶。”
有人品头论足,有人暗暗撇嘴:
“这位陆大人还不错,带了如此贵重的礼物,就是不知最后咱们能分多少。”
这么一说,吏员们纷纷摇头,面露可惜。
此物既然如此贵,定然是先分衙门的诸位大人,他们分不了多少。
这时,李至刚走了过来,眉头微皱:
“是活都干完了吗?在这里指点江山!
陆部堂既然说了,衙门众人分一分,难不成还能少了你们的?
去去去,快去干活。”
李至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一众吏员撇了撇嘴,一脸留恋地散去。
等他们走后,李至刚走到大箱前,
看了看里面包装结实的茶砖,就这么伸手拿了一块,用力一嗅,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