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来,咱们父子都是人中龙凤的显赫之人,但只有咱们自己知道,都是离开家乡的苦命人。
朕与太子还好一些,离家近,
你.就太远了。
朕看过你寄来的折子,云南的山好水好,
但就算再好,也比不过家乡的山水。
朕不知道能给你什么,只能给你这么一些土,
在云南,若是想家了,就拿出来看看,
莫忘根本,无论走多远,家乡与亲人永远是牵挂。
在云南有什么事儿多与朕说说,若是有人欺负着咱们家文英,朕就杀他们的头!”
“爹,莫要老是打打杀杀,杀头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呦?”朱元璋饶有兴趣地看着沐英:
“以往不都是你一直嚷嚷着杀头,老子劝你安稳嘛?怎么今日还反过来了?”
一旁的太子连忙低头憋笑,沉默不语。
沐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时候麓川不安稳,云南老有一些人给孩儿使绊子,那时候不杀不行。
现在麓川已经解决了,再大肆杀人,找由头都难。”
说到这儿,沐英十分烦躁地挥了挥手,凑近了一些:
“爹,游鱼部的事您知道了吧。”
“知道,朕看过你的奏折,也听九江说过。”朱元璋脸色凝重。
“那些人到现在还没惩处完。”
朱元璋有些诧异:“还没完?天罚以及宜良县的事,还有阿资叛乱,大可将他们都加进去嘛。”
“加了,能加的孩儿都加进去了,可这段日子的烂事儿太多了。
与麓川有所往来的人要惩处、阻挠鱼鳞黄册的人要惩处、阻拦清丈田亩的人要惩处,还有在战事期间,贪腐以及在背后掣肘的人要惩处
您有所不知,孩儿从昆明离开时。
宁正死抱着孩子不撒手,不让我走。”
朱元璋撇了撇嘴:“这个宁正,之前时常给朕上折子,总是扬言要大开杀戒,现在真到了事儿头上,反而退缩了。”
沐英心中五味杂陈,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父亲,这并不怪他,实在是人太多了。
若不是麓川战事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我等也不敢在云南如此生事。”
朱元璋点了点头:“云南的事儿你们办得好,不仅打垮了麓川的主要精锐,还将思伦法都抓住了。
你有所不知,消息传到京城后,整个应天都为之沸腾,都夸你会打仗。”
沐英连连摇头:“父亲,其中有几场关键战事都是陆云逸所打,孩儿只是最后捡了个便宜。”
朱元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微微撇了撇手:
“得了吧,少往那个小子身上推功劳,你这么推他也不会认。”
朱元璋指了指沐英手中的两份文书:
“看看吧,他现在是功多压身,朝堂上已经有人盯上他了。
不过这小子谨言慎行,暂时还没被人抓到把柄。”
沐英低头查看文书,开始来回翻阅。
慢慢地,他的脸色变得古怪,眉头紧皱。
自行车是何物?为何又去开商行了?
沐英继续翻阅,很快就看到了工部对于自行车以及三轮车的解析和未来前景,以及陆云逸所做的商行计划书。
他的脸色很快又变得凝重,二者看似毫不相关,但又紧密相连。
尤其是计划书中,用商行来连通整个应天村落的举动,
让沐英的脸色来回变幻,眼窝深邃,忍不住想入非非。
不到三息,云南的多山多水就让他望而却步,想要在那种地方修路,难于登天。
不过以他的见识来看,此等连通计划不但可行,而且有非常大的成功概率。
只要压制住朝堂内的那些反对派!
沐英又想到了如今朝堂局势,还有那将要开启的北征,眼眸愈发明亮!
这个时机把握得太好了!让他忍不住拍案叫绝!
朝廷上如今能叫得上号的几股势力,
如今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要么就是在先前天罚的风波中败下阵来,暂时隐于风波之下。
要么就在谋划着北征,准备从北征中谋求利益。
要么就是六部一些大人刚刚完成了官职互换,根基不稳。
放眼朝堂,能够按下此事的力量,只有那么一两股,而且还都站在他身后。
想明白了这点,沐英几乎可以断定,此事成了。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毫不避讳地问道:
“父亲,孩儿觉得此事能成,您觉得呢?”
朱元璋脸色略微凝重,轻轻点了点头:
“若是快一些,有成功的把握,若是拖个那么一两年,难”
见他们二人脸色凝重,一旁的朱标笑了笑,宽慰道:
“父皇,大哥,陆云逸做事踏实,而且速度飞快,昨日傍晚刚刚决定的事,连夜就将计划书做了出来。
刚刚在凯旋仪式结束后,都督府和工部已经开始忙活。
秦逵打算将给福建都司的军械工坊停一停,做三轮车以及自行车。
虞衡清吏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