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但也要尽量隐藏,东西拿到城外后再使用,能拖一天是一天。”
李至刚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
“今日陛下与太子殿下去工坊了,看的就是自行车的流水线,
朝中已经有人在打探,工部瞒不了多久。”
张玉神情慎重了几分,心中生出一阵后怕。
若是此物一到他手中就暴露了,
就算事情做好,一切都没有波澜,也要落入闲话。
“多谢李大人提醒,本官会小心谨慎。”
见他意会,李至刚神态轻松,笑着点了点头,
看向前方皇城中巍峨的宫殿、脚下的青石板路。
月光洒下,它们像是沐浴在寒霜之中,一股没来由的空旷之感开始弥漫。
“京城中卧虎藏龙,脚下的大路看似宽阔,
可你我踩的只能是这么一段,不能越界。
若是越界了,顷刻间就会被打回原形。”
张玉低头看向脚下的青石板,眼窝深邃。
不仅是他与李至刚,周围的诸多官员大多都踩在属于自己的那一段路上,走起路来笔直无比。
“张大人,商行一事虽然明日才开始,
但本官已经倾注了不知多少心血,您可知下官已经几日未睡?”
“不知。”
“已经四日了,就算下官喝得酩酊大醉,
但也强忍着睡意,努力打起精神来整理诸多文书。”
张玉转头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月色弥漫下,李至刚脸上一片黝黑,
其上皱纹如同山川沟壑,清晰无比,就连眼中也布满血丝,一片通红。
张玉心中惊讶,在战时军中几日不睡是常见的事,难道一直被外人羡慕的京官也是如此?
“李大人,陆大人常说劳逸结合!
人只有休息够了,才能更好地干活,请李大人注意身体。”
李至刚笑着摇了摇头,眼神空旷,指了指脚下的青石板路:
“张大人,皇城的道路宽阔,但属于你我的只有这么一隅。
商行诸事,是你我的通天坦途,
若是能将此事办好,
说不得有朝一日,你我能如那些部堂大人一般,在这皇城道路上肆意行走。
所以,本官不想放弃,本官要倾注全部心血来完成此事……”
张玉追上了陆云逸,将刚刚李至刚所言都尽数说了出来。
“大人,属下有些不明白李大人是什么意思。”
陆云逸笑了笑:
“庆功宴时,你见过鲁谌吗,就是浦子口城的守城将领?”“见过。”
“李至刚就是鲁谌。”
张玉眼眸微微睁大,面露恍然。
“大人,属下懂了。”
“天下的战事都有定数,谁去谁不去,诸多将领都能抢破了头,大打出手。
大兴土木的工程亦是如此,谁来干谁不干,也都是一番激烈争夺。
李至刚捞了这个差事,呕心沥血才是理所当然,
若是他有丝毫懈怠,明日就要被换。”
陆云逸提醒道:“工部的秦尚书与左侍郎计大人争斗得厉害。”
张玉的眼眸微微放大,呼吸有些急促!
这等朝廷的机密要事,他居然也有机会知道.
“那李大人?”
“秦尚书鼎力支持,商行的事不仅是李至刚的晋升之阶,也是秦尚书稳固自身的手段。
此事办好,工部尚书的地位就再无可撼动。
今日李至刚与你说这些话,就是为了提醒你,让你上心。”
张玉懂了,也更紧张了。
“那这商行,也是大人您?”
“我不是。”
陆云逸轻轻摇了摇头:
“我的功劳足够,靠山也足够大。
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太子就会提拔我。”
“大人,既然如此,一动不如一静啊”
张玉脸上涌出浓浓的疑惑,
他猛然发现,自从回京后,大人连连出手,仅仅几日就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
陆云逸嗤笑一声,眼窝深邃:
“你说得对,但本官有这么做的道理。
好好做事,商行的事绊子还有许多,你我要披荆斩棘。”
“是,大人!”
“好了,走吧,本官还要去工部衙门……”
说完后,陆云逸径直迈向灯火通明的工部衙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几日的连轴转,让他感受到了战事般的紧迫,
自己好像不是在京城做官,而是在京城打仗。
进入工部衙门,景象与往日大差不差。
诸多吏员手持文书,行色匆匆。
唯一的区别是天色以黑,庭院四角都挂上了朦胧的灯笼,散发着柔和光芒。
见他到来,在场吏员都将目光投了过来,面露诧异,
而后纷纷拱手作揖,“部堂大人”叫个不停。
陆云逸一边点头一边走,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衙房。
他看着长桌上堆积的诸多文书,有种掉头就跑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