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等工部官员有幸在大人麾下做事,实乃莫大荣幸。
下官定当以大人为楷模,效犬马之劳,不负大人栽培。”
此话一出,正堂内的气氛陡然凝固。
在场一些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忙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前方场景。
后方众多工坊的主事本就不擅长官场之道,
此刻听到这番言辞,更是尴尬得脚趾紧扣地面,浑身紧绷,
甚至不敢再回想刚刚听到的话语。
他们难以想象,一向严厉苛刻的李大人竟如此谄媚!
陆云逸听到这番话后,也不禁露出一丝呆滞,
连忙抬手示意众人坐下:
“坐坐坐,劳累之人不可急站急坐,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容易患上风痱之症。”
“风痱?”
这么一提,在场众人心中一惊。
就连李至刚也被吓了一跳,慢慢坐下,他可不想手脚歪斜,不能走动。
“部堂大人对医术也有所涉猎?”一名工部主事好奇地问道。
陆云逸点了点头,说道:
“常年行军打仗,身体难免会有些毛病,故而对医术也稍有钻研。”
在场之人面露恍然之色,一个个神情各异,
脑海中都想起了京中的传言。
他们连忙将话题岔开,说起了别的事。
众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起来,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不少刚赶来的吏员看到上首的陆云逸,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心中暗自叫苦,怎么来得这么早,而后赶忙入座。
直至天色大亮,
左侍郎计煜辰与工部尚书秦逵才携手步入大堂。
二人看到早已坐在那里的陆云逸,
同样露出一丝愕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侍郎大人,部堂大人。”众人站起身迎接。
秦逵看着大堂内的众人,脸上露出几分感慨,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
“这个月诸位同僚辛苦了,快些落座。”
众人这才缓缓坐下,
先前轻松舒缓气氛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下首右侧的计煜辰面色平静如水,但眼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凝重。
大明官场便是如此,若皆是实权职位,那便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日后他见了陆云逸,可真的要行礼参拜,尊称一声“大人”了。
他满脸阴沉地扫视四周,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只要陆云逸在,
他在工部便永远无法出头,只能一直屈居第三。
“计大人,计大人!”
听到呼唤,计煜辰猛地回过神来,连忙看向秦逵:
“方才有些走神,还望秦大人莫要见怪。”
秦逵并未在意,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计大人整日奔波于户部,可谓辛苦。
只是不知,都水司的钱财以及明年的预算可有眉目?
还请计大人与我等众多同僚详细说一说。”
陆云逸眼中闪过诧异,看了秦逵一眼,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秦逵老谋深算,在算计人方面可谓是突飞猛进。
果不其然,计煜辰瞬间变得萎靡不振,满脸愁容,
就连声音中都带着一丝疲惫:
“秦大人,下官这几日整日在户部衙门周旋,
说得口干舌燥,就连官靴都磨破了一双,可收效甚微。
户部杨大人自始至终都称户部府库没有余钱,一味拖延。
最后甚至表示,要等到年底账目清算完毕后,
看看有无剩余钱财,
若有,才会调拨给都水司。”
“哗”
一时间,整个工部正堂一片哗然,在场众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以他们的经验来看,每年户部清算存银,
向来都是入不敷出,根本不会有剩余钱财,
这显然是不想给工部拨款的托辞!
计煜辰轻轻叹了口,继续说道:
“至于工部明年的预算,户部更是一砍再砍,如今已不足三百万两。”
“什么?”
一些官员惊呼出声,拳头紧握。
工部郎中李至刚率先开口:
“计大人,我工部提交的预算原本是六百七十万两,
如今经户部这么一削减,竟只剩三百万两,足足砍去了一半有余。
这.这让我等各部如何开展工事?
还请计大人据理力争,六百七十万两已经是一减再减了,
若想让明年的工程顺利推进,至少需要八百万两!”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点头,各抒己见。
一名负责修建的主事面露愁容,说道:
“从年底起,咱们就要修建许多新的工坊,采用最先进的流水线。
这流水线固然好,可占地面积太大,动辄需要十数间房舍相连。
若建在城中,不知要耗费多少银钱,只能建在城外。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