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前,脸上带着焦急,
手掌轻轻扶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摇晃着。
见他醒来,沐楚婷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拿出怀中手帕,
一边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一边轻声问道:
“夫君,又做梦了?”
“没有。”陆云逸生硬地回答。
沐楚婷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强挤出一丝笑容:
“没有就好,这椅子太硬,
妾身见您睡着了,便想叫醒您去床上睡.”
陆云逸揉了揉眉心:
“不用了,上次你说的那个大夫现在有时间吗?让他来看看。”
沐楚婷一愣,没有纠结于丈夫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只是眼眶中的哀伤愈发浓重。
她连忙点头:“有,有的,妾身这就派人去请。”
“哪里的大夫?靠得住吗?”
“夫君,是王伯跑遍了城中所有医馆,才找到的大夫。
她的医术在应天颇有名气,
更关键的是她还是位女子,被京中一些夫人赞誉。”
“女子?师承何人?”陆云逸有些诧异。
“她是丹溪翁朱震亨的孙女,
先前父亲在京中寻访名医时,也曾找过锦玉大夫,可当时她正在义乌老家。
这次她回来了,夫君也恰好有空,正好让她来诊治一下。”
陆云逸眼中恍然,对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朱震亨略有耳闻,便轻轻点了点头。
“行,那就让她来看看吧。”
沐楚婷眼中闪烁着喜悦。
她知道军伍之人,尤其是军中将领,向来习惯以强硬姿态示人。
在病痛这件事上,若非实在难以忍受,是绝不会主动去看大夫的。
而她的夫君,还算懂事,对医者并不排斥。
时间悄然流逝,两刻钟过去。
锦玉大夫还未到,刘黑鹰却来了。
他身着甲胄,步伐急促地走进陆府,嘴里不停地叫嚷着:
“云儿哥?云儿哥你在吗?”
陆云逸听到喊声,手中拿着西瓜,站起身走到正堂门口。
“嚷嚷什么呢”
刘黑鹰看到陆云逸,脸上立刻绽放出喜悦,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二话不说,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递了过去:
“云儿哥,家中来信了!”
陆云逸惊喜地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果真是四封信件!
“这么早?”
“不早了,这都月底了,
再不来我都要去找那些驿卒麻烦了。”
刘黑鹰小声嘀咕着,然后凑近了一些,不大的眼睛中充满了喜色:
“云儿哥,我爹在京城挣大发了!”
“啊?”陆云逸一愣,眉头一挑:
“真的?”
刘黑鹰点头如捣蒜,满脸激动:
“上次听你说可能要打仗,他就把房子全卖了,
正好卖了个高价,少说赚了十万两!
果不其然,北征的消息一到京城,那房价就如流水啊,划划的掉!
这还不到半个月,就已经跌了四成。
我爹说准备过些日子再买回来,狠狠赚上一笔。”
说到兴奋处,刘黑鹰紧握拳头,脸庞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北平是元大都,宅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的确该买。”
陆云逸也连连点头,心中不禁感慨:
“伯父做了一辈子瓜果生意,
没想到上了年纪还开辟了新赛道,真是稀奇啊。”
“哈哈哈哈,云儿哥你不知道,
我爹说买房可比卖瓜简单多了,根本不用担心砸手里!”
刘黑鹰想起一件事,又凑近了一些:
“来之前我去找过邹靖,想问问他胡奎赚了多少,
这小子死活都不肯说,还说是机密。
云儿哥你什么时候去军营,赶紧问问他。
说来也怪,自从知道胡奎那老小子发达了,我这心里就一直不得劲。”
刘黑鹰脑袋脑袋,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凑齐钱财开的瓜果行,才了一万两,
最后还被烧了,就感到无比无奈。
“哈哈哈哈哈。”
陆云逸放声大笑,引得不少侍女和侍卫纷纷侧目。
沐楚婷也听到动静,从后堂走了出来。
见是刘黑鹰,她早已见怪不怪,白了他们一眼:
“是黑鹰啊,快进来,两人站在外面,不热吗
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凉茶,你们在这儿等着。”
安顿好二人后,沐楚婷笑着离开了。
正堂内只剩下陆云逸和刘黑鹰。
刘黑鹰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悄无声息地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包裹,小声说道:
“云儿哥。”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打开包裹仔细翻找,
最后在书信下方发现了一张折迭得整整齐齐的宣纸。
他瞥了一眼刘黑鹰,展开纸张,
映入眼帘的四方牌图案让陆云逸脸色瞬间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