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释重负地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脸:
“既然如此,妾身就放心了。
夫君也请放心,妾身明白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定不会与公公婆婆和姐姐起争执。”
听到她这么说,陆云逸心中感慨万千:
“说来也奇怪,幸亏家中和睦,
不然为夫还真难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啊。”
沐楚婷温婉地笑了笑,屋内原本弥漫的淡淡忧伤也随之消散。
她踱步到陆云逸身后,轻柔地为他揉捏肩膀,轻声问道:
“夫君,我们何时离开京城呢?”
“离京.”
提到这件事,陆云逸眼神有些飘忽,陷入了沉思:
“应该是在年底,我们会和北征大军一同出发。
当然,在这之前,要和岳父交接好商行各项事务,这样才能放心离开。
如果有可能,要将治水这件事彻底推进下去,
至少要让一劳永逸的办法开始实施。
做完这两件事,我们就可以安心离京了。”
“夫君.您真的舍得京城的繁华吗?”
沐楚婷见他表情坚定,不禁有些诧异。
“京城的繁华确实令人向往,但这繁华背后,是无数尸骨。
今日或许还能在潮头风光无限,明日就可能成为冢中枯骨,待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而且,如今朝中大员,大多都有主政一方的经历。
一手抓战事,一手抓政事,这才是武将能够跻身中枢的根本。
现在为夫只有一条瘸腿,再继续留在京城,对日后发展不利。”
沐楚婷听后,宽慰道:
“夫君现在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走得稳一些是好事。
书上说,‘立志欲坚不欲锐,成功在久不在速’。”
陆云逸点了点头,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沐楚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看着敞开的大门,小声嘀咕道:
“夫君,现在还是白天呢。”
“你知道朱大夫说的治病的方法是什么吗?”
沐楚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什么?”
陆云逸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沐楚婷猛地坐直身体,满脸震惊,白皙的脸颊迅速变得绯红,
高冷的面容一下子变得乖巧,说道:
“既然是为了治病,那倒也说得过去。”
“哈哈哈哈。”
陆云逸大笑起来,将她抱了起来,向后堂走去。
南直隶应天府、江宁县!
江宁县位于应天府以南,地势呈现出南北高、中间低的形态,宛如一个“马鞍”。
不过,在沿河沿江的地带,则是一片广袤的平原。
作为进入应天京畿之地的最后一个县城,
江宁的商贸繁荣到了极点。
淮水与江边,密密麻麻地分布着众多码头,
码头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从江宁到应天城的官道修建得极为宽阔,
宽敞之处甚至能容纳近二十辆马车并排行驶。
即便如此,到了春夏两季商贸最为繁盛的时候,
这条官道还是时常拥堵不堪。
今日,更是如此!
宽敞的官道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军队。
为了便于通行,整个大军被压缩在道路左侧,占据一半位置,
另一半则留给了来往百姓与商贾。
也正因如此,南征大军的回朝队伍绵延数十里,浩浩荡荡。
若是从空中俯瞰,便能看到一条蜿蜒曲折、不见首尾的土黄色长龙,场面极为壮观。
前军位置,
傅友德身着甲胄,苍老的身躯在战马上微微摇晃,但仍显得精神矍铄。
然而,他眉宇间的疲惫以及枯黄的皮肤,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疲惫。
此刻,他正将万里镜举到眼前,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身旁的一些将领也手持千里镜,
朝着不远处一条从官道分出来的岔路望去。
“那是哪条路?”
傅友德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沙哑,仿佛嗓子里堵着一口脓痰。
“回禀国公,那是通往十里村的乡路。”
身旁一人急忙拿出地图查看,片刻后回禀道。
“乡路?”
傅友德并不太在意那具体是什么路,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一个有着三个车轮的奇特物件上,
看起来像是一辆车。
这辆车上堆满了货物,货物堆得比人还高,
外面用绳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捆绑着,将货物牢牢固定住。
在车的前方,一名身穿吏员服饰的人正在操控着,似乎在用力踩着什么。
在车的后方,是一名失去了一只臂膀的年轻小伙,
同样穿着吏员服饰,正凭借侧身用力推着车。
在他们后方远处,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
正怔怔地望着他们离去,
还不时地挥舞着手臂,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前军的一名将领手持千里镜,
虽然看得不如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