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块足有半个婴儿手掌大小的红宝石。
即便此时夜色已深,但在烛火的映照下,依旧晶莹剔透。
里面还有一块稍小些的蓝宝石,
形状不太规则,品相也极好。
陆云逸把宝石放回盒中,微微一笑:
“暹罗躲过了这么大的灾祸,要是不来谢谢我,还真有点不像话。”
王伯笑着说:
“老爷,那阿琚苗将军也太不懂事了。
老爷救了整个暹罗,他居然就拿出这么点东西,真是小气。”
“有总比没有强,这些东西登记成册,拿给夫人。
对了,这一箱宝石也拿给她,找个手艺好的工匠,打几套首饰。”
“是”
王伯微微躬身,毕恭毕敬。
安排好这一切,陆云逸快步离开后院。
他看到了等在庭院中的巴颂,略作思考,吩咐道:
“云方,先给他安排个住处,
明天送他去军营,让黑鹰好好照应着。”
“是!”冯云方带着巴颂离开了。
陆云逸回到书房,天色还不算太晚。
他拿起一本医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可越看眼皮越沉,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靠坐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夜色渐渐褪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如同被清水晕染开的淡墨。
浓郁的黑色慢慢消散,
先是变成深蓝色,接着又变成淡蓝色。
当太阳跃出地平线,光芒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将整个应天城彻底照亮。
与此同时,巍峨皇城的大门轰然开启,
一队队传旨太监手持圣旨,熙熙攘攘地涌出大门,朝着京城各个方向而去。
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随行卫队透着肃杀,
天边的朝阳似乎也驱散不了这股沉重。
武英殿,结束早朝的明皇朱元璋静静坐在龙椅上,
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迟迟没有动作。
他眼神略显空洞,眼角堆积的皱纹愈发深邃。
不知为何,今日的他格外威严,连带整个武英殿都弥漫着沉重。
不远处,太子朱标同样没有坐在桌案后,
而是背负双手,站在精致窗棂前,迎接透过窗棂洒进来的第一缕阳光。
他脸色极为严肃,既有仁厚之态,又有威严之感。
辰时初,天色大亮,
一道道消息开始在应天城内迅速传播。
几乎不到半个时辰,各家府邸都收到了来自宫中的圣旨,或者知晓了圣旨上的内容。
陆云逸也早早起床,此时他拿着抄录的文书,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宫中圣旨谕:
遣南征将军颍国公傅友德等还军,分驻湖广、四川卫所操练。
傅友德驻沅州,申国公邓镇驻大庸,魏国公徐允恭驻常德,曹国公李景隆驻安陆,
开国公常升驻辰州,靖宁侯叶升驻襄阳,普定侯陈桓驻岳州,雄武侯周武驻武昌,
吉安侯陆仲亨驻蕲州,安陆侯吴杰驻茶陵,东平侯韩勋驻黄州,东川侯胡海驻宝庆,
南雄侯赵庸驻长沙,宣宁侯曹泰驻瞿塘,宣德侯金镇驻施州,靖海侯吴祯驻衡州,
江阴侯吴高驻永州,全宁侯孙恪驻沔阳,延安侯唐胜宗驻黄平,
都督张铨、王诚、孙彦驻桂阳、忠州、道州,
信国公子汤鼎、六安侯子王威驻长宁、夷陵.
另命凉国公蓝玉督修成都、重庆、保宁等四川城池。
“夫君,发生何事?”
书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脸上还带着些许睡意的沐楚婷走了进来,
手中端着一碗色泽黝黑、气味浓郁的汤药,热气升腾。
陆云逸长舒一口气,将文书放在桌上,揉了揉眉心:
“宫中下令了,一众军侯前往四方练兵,筹备北征之事。
从明天起,京城就没这么多勋贵了。”
沐楚婷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轻轻抿了抿嘴:
“夫君,父亲这几天也要启程回云南了。”
陆云逸点了点头。
宫中意图,在旁人看来真假难辨,有些捉摸不透。
但他作为太子党的核心人物,知道接下来即将掀起一场风波。
把这些人分散到各地,是为了保障京畿安全。
没了他们,整个京军以及上直十二卫将近二十万兵马,便不会再生变故。
宫中的皇帝与太子殿下将牢牢掌控京畿,任谁来都无法掀起风浪。
而这,也是要有所行动的先兆,
有些人明白,有些人浑然不知。
起初,陆云逸觉得不会如此大动干戈,也不会这般慎重。
但看到傅友德回归时的威势后,
陆云逸明白了,
对待这些人,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差池。
而且,韩国公李善长不仅是开国第一公,还是淮西勋贵集团的领袖,
这里面可不光有武将,还有众多文臣。
可以说,朝堂上下到处都是他的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