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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反驳,你是觉得自己比陛下还聪明吗?
又或者说你觉得陛下昏聩,对于治国良策故意不采纳,故意祸害大明?
这不是荒谬嘛!
大绅兄,你是坐井观天了。”
解缙愣在原地,低头不语,
整个人的气息灰败到了极致,像是被抽去了魂魄。
“大绅兄,这话你听也罢,不听也罢,我言尽于此了。”
李至刚站起身,拿过挂在一旁的衣物就要离开。
但解缙却一个激灵,猛地抓住了他,
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茫然:
“以行兄,莫要走我心中还有疑惑未解,还请以行兄赐教。”
李至刚一愣,他可是从未见过解缙如此谦虚地说话。
最后,他又坐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他直接拿起了大饼,一边吃一边说:
“有事你就说,莫要再说那什么《太平十策》了。
你就是没干过事,但凡干过事,你就知道这有多么荒谬了。”
解缙脸色涨红,放在桌下的拳头紧握,整个身上弥漫着一股别扭。
“以行兄,我想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脚踏实地地好好干事,别想太多。
尤其是你在乡里那些天才经历,以后少说,旁人会厌烦。
在官场上,盲目树敌是最愚蠢的事。”
“那应该怎么做呢?”
“陆大人调你去大宁做县丞,你就去好好做吧。
等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活动活动,把你调回来。
况且,你有那么多同窗,也未必用我这个小小五品官来操持。”
解缙脸色涨红,支支吾吾.
“真要去大宁”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大宁你是一定要去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找到六部九卿或者军中勋贵给你求情。
但.以你的所作所为,想来旁人不会为你而得罪陆大人。”
李至刚话音落下,便小心观察着解缙。
忽然发现他似乎能听进去话了,这让李至刚大为震撼。
这是什么人?
好话听不进去,专听赖话?
“去大宁去大宁.”
解缙念叨着,眼中没来由地闪过一丝恐惧:
“听说,大宁位于关外,是苦寒之地啊。”
李至刚眨了眨眼睛,决定予以劝诫:
“旁人能去得,你去不得?
你现在就是个七品小官,要违抗朝廷?
还是拿着你那《太平十策》到处嚷嚷,陆云逸加害与你?”
解缙听了,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喃喃说道:
“也是.”
李至刚瞪大眼睛,
忽然觉得头皮发痒,他用力挠了挠。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眼前这天之骄子还是个贱骨头。
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
李至刚笑了起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去大宁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你能看看关外到底是什么模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自己的治国之策是多么荒唐了。”
“真有用?”
李至刚有些感慨,长叹了一口气:
“你是江西人,天生富贵,民生也极好,
卖卖瓷器就能衣食无忧,百姓至少有事可干。
可咱们大明啊,大多地方的百姓,都是想要干事却无事可干,
大宁就是这等地方,等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解缙还是有些害怕,他嘴唇嗫嚅,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
“我去到大宁,陆大人会不会借机针对我?
要是我死在那里.还不如辞官回家。”
“啥?”
李至刚有些茫然,脸上写满了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大绅兄啊,你不仅不会做人,还不会做官啊。
像陆大人这等部堂,每日事务不知多少。
能抽出一盏茶的时间跟你说话,那都是看重你,
更何况亲自将你调到地方。
上次沈大人亲自将你扔到江西,有人为难你吗?说不得还对你礼遇有加!”
解缙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李至刚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再次开口:
“你在京城这世界,是不可能有所醒悟,去大宁清醒清醒头脑也好。
放心吧.陆大人是我见过部堂中最好说话的人了。
只要事情做好,奖赏会随之而来。
当然了,你要是做不好,有你的好果子吃。”
至此,解缙才放下了心中侥幸,
哭丧着脸,点了点脑袋.
“希望日后还能与以行兄在京中相见”
对于解缙的事,陆云逸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位久负盛名的天才人物此刻应当还在迷茫阶段。
对于这等人,陆云逸觉得让他干几天活就好了。
此时,陆云逸正在看着商行的一些文书。
距离开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麻烦事也越来越多。
张玉办事自然极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