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慢了。”
他继续翻看,红笔重重戳在一处河谷,
“过来,看你这条路,
此处看似捷径,实则三面临崖,
若敌军在此设伏,连回旋余地都没有!
你这是送死,不是行军!”
“还有,粮草运输向来是相互争锋之地,
敌军在哪里可能来袭,应对措施是什么?
这些都没有。
若是按现在的方略运粮,
一队五百人的骑兵就能完成截击,
大军即刻断粮,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很多,
你们想要做进兵方略,不能只看以前的文书,
要深入军营,多与那些老卒打打交道,
他们虽然有的大字不识一个,这一辈子也只会打仗这一件事。
听他们的意见,然后多方求证辩证,
这才能做出合理且正确的方略规划。”
张怀安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身上都有些发麻。
“大人.属下知道了.”
陆云逸将文书放到最后,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
“最要命的是这个!”
他指着文书末尾的“战后庆功宴安排”,
“人还没出发呢,你连庆功宴的席位都排好了?这也太过荒谬了吧。”
“大人.属下属下”张怀安不知该如何解释。
陆云逸摇了摇头,沉声道:
“战场上瞬息万变,
今日吃吃喝喝,明日就要被埋在黄土里,
凡事没有真正走到那一步,不要妄下定论。
可以走得慢,但绝对不能走错路。”
“拿着文书回去整改吧,
其中一些问题我标注了,还有一些问题没标注,
你们仔细找找,能不能发现。”
陆云逸说完便将文书合上,将其递了回去。
张怀安叫苦不迭,连忙上前接过,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
“大人,这方略有些太难了。”
陆云逸一愣,笑了起来:
“你们是没有经历过战场才觉得难,
在生死面前,写写画画不算难,去吧。”
张怀安揉了揉眼睛,振作起来:
“是!”
张怀安离开后,陆云逸默默地坐在书桌后,脸色平静如水,
思绪更是纷乱如麻,一根根涌出。
最后,所有思绪都开始慢慢虬结,最后变成一个线团,
陆云逸无奈地叹了口气:
“多事之秋啊。”
陆云逸站了起来,走到水盆前,打了一盆清水,将脑袋整个扎在里面,
凉水浸没五官,顷刻之间将他淹没,
冰冷的水如刀一般在脸上开裂处滚动,带来一下下刺痛。
陆云逸浑然无觉,只是一味地思绪不停。
过了一会儿,一声“扑通”,
陆云逸猛地站直身体,水珠纷纷扬扬,带走了些许熬夜的疲惫以及困意。
擦干脸后,陆云逸迈步走出了衙房,
门口的卢康见状,连忙迎了上来,脸色越发凝重:
“大人。”
“有什么状况吗?”
“来往许多人都曾将目光投过来,属下觉得有些频繁了。”
“嗯不必理会,黑鹰回来了吗?”
“回禀大人,辰时初时来过都司,但很快又离开了。”
话音未落,亲卫胡小五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脸色涨红,喷吐的热气随风滚动,
他一眼看到了站立于门前的陆云逸,连忙靠近,压低声音:
“大人,大宁前卫的粮食又回来了!”
“回来了?”
陆云逸听后一愣,很快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
随意扯了扯,但眼神却愈发冰冷。
“早晨时有弟兄来报,粮食没有丢,
是被指挥使秘密安放在了别的地点,
而指挥使昨日又进城了,所以负责粮仓的佥事才不知道此事,出了误会。”
胡小五越说声音越小,
像是把自己说得都不自信了。
陆云逸又笑了起来,看了看卢康,吩咐道:
“调集城内五百弟兄,咱们去看看,着甲。”
“是!”卢康脸色凝重,
他匆忙下去布置军令,
陆云逸转而看向胡小五,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五啊,你觉得此言可信吗?”
胡小五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猛地瞪大眼睛:
“大人,当然不可信,
您是不知道.昨日我们突然前去,
那些人都吓傻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我知道了,曲清风去了吗?”
“去了,他早晨匆匆来找的大人,
然后大人带着我们一同去看的。”
“他表现得有什么异样?”陆云逸发问,
“看不出来什么异样,很平静。”
胡小五想了想,出声道。
“平静?”
陆云逸眼窝深邃,嗤笑一声:
“你觉得平静这等情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