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下子凝重,正堂中猛然多了一些肃杀。
若问大明军卒什么时候最勇猛,
不是现在,而是盘踞在两淮之地时。
那个时候,打了败仗就要挨饿,
所有军卒将领都将脑袋挂在了腰上,活下来就赚了,死了也省事。
那个时候,不论是元军还是各地义军,都被他们打得找不着北。
而现在,大明军卒已经吃饱饭了,但挨饿的变成了女真人,
若真是如此.三千人还真未必够。
正堂内安静了片刻,黄映之沉声开口:
“敢问梅大人,以往遇到这等状况,都司都是如何应对?
卑职说的是面对这等饿兵之时。”
梅义表情如常,轻轻叹了口气:
“以往只是千余人的兵马过来袭扰,将其打退,
等他们死伤一些人,粮食够吃了也就罢了,
这等事都是延安侯一力主持。
谁知道延安侯一走,女真人一次就出动了这么多的饿兵。
当然,也与今年天气诡谲有关,
如今已经快三月中旬,这雪还是下个不停,
女真人能熬过这个冬天的,少之又少。”
黄映之长吁了一口气:
“梅大人,我部千里迢迢刚刚抵达辽东,还需要多加休整,
三日三日后卑职就带人前往辽东边境,如何?”
梅义脸色一沉,一旁的赵祖年连忙开口:
“黄老将军,不可啊.
如今辽东兵马都在东线防范建州女真,
能动用的兵马都扔在了北边,现在只剩下这么些独苗。
若是他们损伤惨重,就算是黄大人率军顶了上去,
等你们离开,我辽东照样会面临兵少敌多的尴尬处境。
还请黄老将军体谅我等,早些出兵,
为我辽东都司北方战线留得一些火种,
也好在明年以老带新,操练新军!”
黄映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但他的兵是从天津两个月马不停蹄跑到了这里,早已疲惫不堪,
这个时候上战场,无异于送死,士气也会有所影响。
思虑再三,他沉声道:
“两日!两日后,我部进驻北方防线。”
梅义脸上的阴沉加剧了一些,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沉声道:
“黄老将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早早赶到前线,可以在前线休整,
在三万卫之内,若是敌军突然来袭,根本来不及驰援,
若是就因为这十几里路而丢了防线,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黄映之心中已经打定主意,
不论眼前之人说什么,都要至少在三万卫待两天!
“汝南侯爷,女真寇边,辽东已经损失惨重,
陛下宫中以及都督府,该生的气已经生了,
若是因为我等冒进,再打了败仗,那才是真的无法挽回。
我部是疲兵,在大宁歇息了不过一日,在三万卫再歇息两日,
一路将近三千里,歇息三日已经是极限,还请汝南侯爷体谅。”
梅义脸色一沉,用力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黄老将军,若是本侯没有记错,
先前的来信中,天津三卫没有足额的粮草。”
“是有这回事,不知什么原因,
北平行都司收到消息晚了一个月,没有时间来准备,只备下了六千人所用。
一路上走走停停,已经没了大半,
还望汝南侯爷早些将粮草调来,
我等军卒吃饱穿暖,也可抵御敌军。”
梅义没有听他的解释,斩钉截铁地开口:
“黄老将军,三万卫一应粮草被抢夺一空,
现在所用都是从铁岭卫以及辽阳城送来,
若是黄老将军能够早些到前线,
本侯答应你,可以优先调配天津卫的粮草,
供尔等所用,如何?”
黄映之愣住了,他有些愕然地看向梅义:
“侯爷,我等精兵来到辽东对敌,
难不成还得不到粮草的优先供应?
敢问还有谁能在天津三卫之前拿到粮草?”
梅义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次他也没有再作伪装,而是直直地盯着黄映之。
“黄老将军!粮草优先供给边军不假,但也要有才是。
如今铁岭卫的粮仓已经空了,辽阳距离这里又有将近两百里,路途遥远,
一路人吃马嚼,来到三万卫已经不剩多少了。”
他看向刘显:“刘大人,是不是啊。”
铁岭卫指挥使刘显连连点头:
“是啊,黄老将军,
铁岭卫一众军民也需要粮食,
不能顾了前线,不顾后方啊。
铁岭卫的炼铁工坊现在日夜不停地打造军械,就是为了前线能打赢。
若是让铁岭卫军民饿死,这说不过去吧。”
黄映之看向对面二人,心中算是明白了,
这是又想让天津卫干活,又不想给天津卫粮草。
想明白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