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名身穿衙服的吏员便跳上船,开始翻箱倒柜,
过了许久还没有出来,检查得事无巨细。
陈景义心思一沉,发问:
“孙掌柜,船上藏有刀兵火铳,被查到会如何?”
“这这.”孙掌柜脸色比哭还难看:
“大人啊,此事小人也不知啊,小人小人从没经历过啊。”
深吸了一口气,陈景义安抚道:
“孙掌柜,你先别急,
这等情况下,能不能重金买通搜查之人?”
“大人,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陈景义也察觉到了此举不妥,连忙甩了甩头:
“孙掌柜,准备好北平都司的文书,
若是真查出什么来了,将文书拿出来拖一些时间。”
“大人,燕王府的文书不拿吗?”孙掌柜试探着发问。
“人家摆明了就是冲咱们来的,拿燕王府的文书就是不打自招。”
陈景义嘴角挤出一些笑容,像是在自我安慰。
对此,孙掌柜也是满脸无奈,心中有些懊悔,
为什么不快点赶路,刚来就被堵在了这里。
很快,前方商船的查验工作渐次收尾。
在吏员们鱼贯而下后,
桅杆上的灯笼被重新点亮,
船老大垂头丧气地指挥着伙计整理被扔得七零八落的货物。
而此时,万宝号商船周围的气氛也陡然紧张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缓缓靠近的几艘小船上。
船上载着的,正是负责查验的吏员。
“他们来了!”
许成不知何时已悄然回到陈景义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虽然二人官职相同,都是一卫指挥使,
但许成有自知之明,
他的指挥使官职说是工头也不为过,远比不上经验丰富的陈景义。
陈景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稳住,按计划行事,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与他们起冲突。”
随着小船靠近,万宝号商船的甲板上瞬间忙碌起来。
水手们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货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紧张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万宝号是吧,准备接受查验!”
一名吏员站在船头,大声喊道。
陈景义强作镇定,将头探出去,拱手行礼:
“诸位官爷辛苦,我等定当全力配合。”
“放梯子!”
伙计将梯子放了下去,
吏员们没有多言,一跃而上,不多时就噔噔噔涌上来二十多人。
陈景义看到这些人,放在身后的手掌一下子攥紧。
先前离得远还看不真切,
但面面相对,他能轻易看出,
眼前这些人哪里是什么吏员,分明是操练有序的军卒,
尤其是踏在甲板上,他们有意无意地维持队形的模样。
领头之人更是眼神锋锐,身上带着一股兵痞独有的混不吝,
只见他站在扶梯口,扫视一圈,轻笑一声:
“人倒是不少,都散开,搜!”
此话一说出口,就连许成都觉得不对了,哪有吏员上来就说“搜”的。
只见一行人迅速分散,开始对商船进行细致检查。
他们一个个眼神锐利,动作熟练,
大有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的趋势,
这等干练也不是衙门混日子的吏员能够拥有。
陈景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每一个吏员的动向。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息都过得异常煎熬。
吏员们翻遍了货舱,检查了每一个角落,
甚至对水手们的行李也进行了仔细搜查。
陈景义的心跳随着吏员们的动作起伏不定,
“这里,这是什么?”
突然,一名吏员在货舱一角停下脚步。
他指着一块看似普通的木板,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
孙掌柜身子一软,几乎就要瘫倒在地,显然已经慌了神,
陈景义还保持着淡然,
他迅速上前,故作镇定地解释:
“各位官爷,这是我们用来固定货物的木板,
行进中难免会有颠簸,所以特意加固一二。”
吏员没有回应,而是仔细端详着木板,似乎在寻找什么破绽。
过了许久,他发出一声冷笑,看向在场众人:
“一派胡言!尔等走的运河,哪来的颠簸?来人,给这木板拆了!”
三名吏员涌了上来,手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家伙事,准备撬开木板。
船舱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
不止一人目光冰冷,盯着那四人,眼中像是在看几个死人。
孙掌柜已经浑身发抖,冷汗直流,呼吸急促,
作为商贾掌柜,他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完了,完了”
随着吏员们的行动,木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被一下下撬开,露出了下方不大不小的隐秘空间!
“大人,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