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坐视不管,和稀泥不做任何表态,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正当他欲破口大骂之时,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连带着惊慌地呼喊:
“不好了,决口了,决口了!!陈桥镇堤坝决口了!!”
整个漕运衙门一下子陷入死寂,
只有报信之人的呐喊在响动。
正堂内落针可闻,魏启文与马陵川呆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不可思议。
魏启文的反应要快一些,他猛地指向马陵川,破口大骂:
“妈的,看看你们干的好事,你可把老子害惨了!”
说罢,不等马陵川回话,魏启文掉头就走,
一边跑还一边脱官袍,
很快就只剩下利索的内衬,速度步伐快了许多。
“走走走,漕运衙门所有吏员去堤坝,
不在的去家中叫,告知县城府衙,防止百姓流窜,
让他们待在朱仙镇别动,这里是高地,不会淹!”
他一边跑一边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有了今日这一遭波折,朱仙镇内的流言蜚语是沸沸扬扬,
若这个时候城内百姓乱了,那才是真正的弥天大祸。
很快,马陵川也脱掉了繁琐的官袍,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
他脸色同样难看,
一颗心跌入谷底,心中一直叫唤着完了完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马陵川思绪片刻,狠狠一咬牙,朝着截然相反的地方跑去。
马陵川快马加鞭,来到了朱仙镇府衙。
这里以及附近的半条街都已经变成了唐敬业带来的两千军卒的驻地。
门口的守卫也尽数换上了军卒,
以至于马陵川这位布政使右参政来到这里,居然被阻拦在外。
“马大人,军务在身,无令不得入内!”
马陵川满脸茫然地看着阻拦他的两名军卒,眼中闪过荒谬:
“放肆,本官堂堂三品官,进府衙还要你等准允?”
说罢,他就准备强闯,但两名军卒却死死禁锢住他的手臂,让他不得寸进。
这让马陵川气急败坏:
“跋扈,跋扈至极!”
“你们,现在去告诉唐敬业,
他妈的发大水了,这次所有人都要玩完!!”
他奋力挣扎着,破口大骂,连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出来,
听得两名军卒面面相觑,脸色凝重。
二人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一名军卒掉头就往衙门内跑。
不一会儿,他又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大人有令,让马大人进来,只能他一人!”
至此,两名军卒才将马陵川放开,甚至还报以微笑:
“见谅,马大人。”
对此,马陵川毫不领情,只是朝着一旁狠狠啐了一口,骂道:
“丘八!!”
不多时,兜兜转转的马陵川被领到了府衙后堂的地下。
穿过阴暗潮湿的阶梯,打开漆黑的大铁门,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马陵川几乎作呕,连忙后退一步,扶着墙壁干呕。
“什么玩意。”
不过,很快马陵川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在严刑拷打今日抓获之人。
无奈之下,马陵川强忍着恶心,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为数不多的监牢都已经立上了刑架,
一道道人影被绑在上面,有军卒使出各种手段,
鞭子与血肉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他毛骨悚然。
尤其是脚踩着血液干涸后的黏稠,更是让他恶心无比。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
为什么要与这样一帮不择手段的人搅和在一起。
不多时,他在牢狱的中央位置见到了唐敬业与唐兴邦。
二人此刻手中各拿着一份文书,正在仔细端详。
马陵川扫了一眼,从上面记录的格式来看,应当是一些口供。
对于他们的淡然,马陵川感到了一股愤怒。
他上前一步,目眦欲裂,狠狠瞪着眼前二人:
“两位大人,陈桥镇堤坝垮了!!!”
二人不为所动,唐敬业只是简单地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会淹没朱仙镇吗?”
马陵川眉头紧皱:
“唐将军是什么意思?莫非不淹没朱仙镇就没事了吗?”
“会有什么事?”
反倒是唐敬业满脸疑惑,向他反问。
“唐将军,这几日搅动的风波让漕运衙门都没有好好做事,
这才导致堤坝垮塌没有提前察觉,
此事若是传到朝廷耳中,本官可就人头落地了!”
马陵川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对于眼前二人愈发不满,
甚至心中涌出一个猜测,不会是被当作弃子了吧
唐敬业笑着摇了摇头:
“治水一事朝廷看重的是李至刚,
这段日子也是他在操持巡河,堤坝垮塌不是他的失守吗?
怎么会与马大人扯上关系?”
马陵川眼睛猛地瞪大:
“将军,本官是漕运衙门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