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没的,算算日子,爹应该也快了。
到了这个年岁,若不是随心所欲,岂不是白活一遭?”
“父皇,您糊涂了不成!”
太子朱标出言呵斥,眼神中带着不满:
“爷爷是在大灾之年饿死的,要不以他的体格,八十都能活。
父皇您如今锦衣玉食,太医常伴,莫要说这些不吉利话。”
说完,不等朱元璋开口,朱标又说道:
“父皇,此言若是让朝臣听到,又要胡思乱想了。”
“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朱元璋觉得,
今日这般吵吵闹闹才算是一个家。
他慵懒地靠在龙椅上,轻轻拍着肚子,说道:
“标儿啊,人心难测,
这一次,只要能牢牢掌控应天商行以及建筑商行即可,爹的期盼不高。
至于那什么市易司衙门,
有没有都无所谓,无非是个名头,
只要能息了一些人的心思就好。”
朱标眉头微皱,试探着发问:
“父皇,是出了什么事吗?”
朱元璋脸上笑容渐渐收敛,有些愁容:
“应天商行是个掌控京畿的宝贝,有人趁乱打它的主意。”
对于此事,朱标也是知道一二。
不少权贵开始从下游入手,深入各个村庄,
广撒网,从下往上慢慢侵蚀应天商行
前些日子应天商行就剔除了近一百多家合作的商行店铺。
正当朱标思绪之际,朱元璋笑呵呵地开口:
“陆云逸说得极对,朝廷掌控商贸总好过士绅豪强掌控商贸,至少能给百姓一个活路。
他在大宁修路的文书,标儿看过吗?”
“父皇,儿臣几乎每日都要看。”说到此事,朱标严肃了许多。
“嗯,多看看好啊,
一条路就能养活将近三万人做工,
若是每人家中三口,那就是波及九万人,整个大宁城几乎都要囊括其中。
朕早晨时在想,这么多年来朕总是用军户来完成诸多工程,
虽然也给钱管饭,
但相比于陆云逸所做,还是太保守了些。
若是朝廷能拿出一大笔银子,以此来大修大建,
用以工代赈的样子将钱散出去,大明商贸还要更胜一筹啊。”
说到这,朱元璋脸色凝重,补充道:
“前提是商税以及一众杂税要能收得上来,否则朝廷的钱真就白了。
这次若是真能组建市易司,
标儿觉得,谁来当这个家合适?”
朱标还在思考先前的诸多问题,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朱元璋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等着。
过了将近一刻钟,朱标才沉声开口:
“父皇,儿臣觉得,还是不宜好高骛远,市易司断然没有功成之可能。”
“哎~,凡事想两面,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不着急,
人选先琢磨着,也省下匆匆行事,来不及。”
朱标面露沉思,轻声道:
“父皇,此等大洒银钱,对付商贾之事,陆云逸颇为擅长。
听说他修路的钱财大半都是从当地大户身上榨取。”
“朝廷做事要讲法度,这等行径在关外吃得开,在关内会引起大乱。
人不着急,太子你再想想,
找一个信得过,又不平庸且锋芒不露之人,
将市易司安安稳稳地操持下去。”
朱元璋眼神空洞,轻轻抿了抿嘴:
“标儿,希望市易司能在你手中发扬光大,解决国朝钱粮紧缺一事。”
朱标只是僵硬地笑了笑,转而说起了别的事:
“父皇,云南甘薯试种已经有了结果,
大理城的养济院中试种两次,都硕果累累,丰收连连。
云南布政使司的文书已经送到朝廷,想必今日就能到父皇案头。”
“哦?”
朱元璋神情忽然变得郑重:
“养济院中种甘薯?是个好主意。
那里都是一些鳏寡孤独,对待甘薯,必然尽心尽力。
是谁的主意?文英可从来没有这般细致心思。”
朱标脸色古怪,轻声道:
“父皇,那养济院的尹浩然是陆云逸的好友,甘薯也是他所带去。”
“又是他?”
朱元璋神情也变得古怪,
他觉得如今大明朝廷哪哪都是陆云逸的名字,让他已经不想再见。
“倒是能折腾,莫非边民与我等脑袋长得不一样?怎么一刻也不消停。”
“父皇,陆云逸出身边疆,身旁都是一些穷苦百姓。
就算是想要以权谋私,都没有朋党可依,
只能闷着头向前闯,反而少了许多顾虑。
而朝臣皆是世间人杰,聪慧无比,
他们能做事,但被各种规矩所束缚,
处处顾虑,反而施展不开,一些事情弄得虎头蛇尾,四不像。”
朱元璋察觉到了他言语中的怨气,瞥了他一眼:
“就如河南治水,此事牵扯甚大,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