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贤通过商行水陆商船走私谋私所得,
上下游渠道以及最后的散货渠道,还有一些钱财去向都有所记载。”
袁泰心中又惊又喜。
惊的是应天商行走私之事竟如此严重,
喜的是自己终于得到了这背后的关键证据。
他连忙打开小盒子,取出账目,坐在桌案前仔细翻看起来。
这一看,可不得了,
袁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只见账目上记载的数额大得惊人,少则数千两,多则数万两,甚至还有数十万两的交易。
其中牵扯之人众多,其中不乏当朝权贵,有些还是他平日里都要敬上三分的人物。
袁泰越看越心惊,心中不禁有些后悔。
这账目一旦泄露,必将引起朝堂震动。
到时候自己虽然身为右都御史,必然会被卷入其中,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
他本想在这都察院安稳度日,却不想如今竟摊上了这等大事。
“大人,这账目……”
卞容见袁泰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
袁泰抬起头来,看了卞容一眼,沉声道:
“这账目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卞容连忙道:
“回大人,这是大掌柜让小人送来,他说这账目或许能派上用场。”
袁泰心中一动,暗自思索道:
“刘思礼身为鸿胪寺卿,又是应天商行的大掌柜,
他为何要将这账目送来?
岂不是自找麻烦?
难道是想借都察院的手搅乱风波?
还是说他另有图谋?”
想到此处,袁泰心中不禁有些警惕。他看着卞容,沉声道:
“刘思礼为何要将这账目送来?他有什么条件?”
卞容连忙道:
“大人,大掌柜并无任何条件,他只是说希望大人能秉公办理,还朝廷一个公道。”
袁泰心中冷笑一声,暗道:
“话说得倒是好听,这朝堂之上,哪有那么容易秉公办理之事。
不过这账目既然到了我手中,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想到此处,袁泰心中有了主意。他看着卞容,道:
“你回去告诉刘大人,账目本官收下了,让他放心,本官自会秉公办理。”
卞容连忙道:
“是,小人一定将大人的话带到。”
袁泰挥了挥手,道:
“好了,你下去吧。”
卞容恭敬地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袁泰看着手中账目,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一旦处理不好,自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若处理得当,或许能借此机会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
甚至更上一层楼。
“罢了,既然这账目到了我手中,便不能放,
我便拼上一拼,看看这朝堂之上,究竟是谁在兴风作浪。”
袁泰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将账目仔细收好。
他看向门口,喊道:
“来人。”
“大人。”
“告知都察院、刑部、大理寺、锦衣卫,原定于午时的堂审推迟三日。
告知各处衙门,一应涉案人员都要好生安置,三日内不得拷打。
若是因为有人身死而坏了案子,都察院会找他们的麻烦。”
吏员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不知眼前大人为何会有如此明显的态度转变,但他依旧躬身一拜:
“是!”
袁泰沉吟片刻,沉声说道:
“再将本官的处置告知詹大人,就说事情有变。”
“是!”
……
刑部衙门内,右侍郎凌汉正在看着昨夜凶杀案的文书。
一众客人以及妓子的口供都已录下,
其中有问题的,会被挑选出来,放在他的案头。
他现在看的就是这些东西。
但凌汉越看,越是觉得心烦意乱,
因为在他心中,此事明摆着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陆云逸所做,为的是报复毛骧。
二是有大人物想要搅乱浑水,让毛骧与陆云逸冲突加剧。
这两种结果,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看看文书、审审案子能够查清的事。
毕竟,这双方都是难以招惹的大人物,做事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而凌汉是刑部右侍郎,深知一些案子怀疑的真相,抓人便是,想要找出证据,难如登天。
但即便如此,凌汉还是将一众文书都看完了。
看完这些,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将案子丢给锦衣卫,刑部不参与了。
这个决定一经做出,凌汉便觉得神清气爽,甚至巴不得锦衣卫多死一些人。
前些日子锦衣卫表现出来的本领,可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家奴、侍者、马夫、管事,甚至是小妾、夫人都能成为锦衣卫。
一个有如此大本领,且手段荤素不忌的锦衣卫,让人忌惮!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口响起。吏员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