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
虽然对于这些朝堂大人物来说,怀疑即真相,
但有证据和没证据还是差了许多,有许多狡辩的空间。
时间流逝,眨眼间午时便过去,
平整的桌面上已经摆放了整整三张写得满满登登的纸张,
上面有计划从头到尾的准备、善后,还有朝堂上有关大人的反应、后续。
陆云逸将上面的文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作为军伍中人,他最擅长的便是预设困境而后将其解决,以达到真正面对困境之时从容面对。
如今这件事,虽然阴差阳错,
但已经在卫华逃跑这一神来之笔下,达到了尽善尽美。
“呼”
陆云逸长吁了一口气,将桌上纸张最后扫了一遍,放在桌上长明的油灯前
点点火焰从纸张角落掀起,亮光如漫天星光一般飞速蔓延,很快就将纸张吞没。
陆云逸怔怔地看着,最后还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事情没有往最严重的方向发展,还是让他有些遗憾,
他是真想看看锦衣卫和勋贵世家争斗,到底谁能占据上风。
时间流逝,眨眼间便来到了傍晚,
夕阳的余晖滚滚洒下,将整个陆府都笼罩在一片金色光辉之下。
正堂之中,陆云逸与曹国公李景隆相对而坐。
二人之间摆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有一座简易沙盘。
此刻,代表李景隆的红色旗帜突飞猛进,
已经在代表敌军的蓝色旗帜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四月三十日夜,吾率轻骑六百突破红石乡,与敌交战接敌,战而胜之,继续向前突破,向笑傲林而去。”
“停!”
陆云逸神情凝重,喊了一声停,
冯云方立刻停下了诵念文书的动作,转而看向前方沙盘。
周围汇聚的一些亲卫,以及李景隆所属将领也纷纷聚精会神。
陆云逸沉声道:
“六百轻骑既然已经突破了敌军防线,
当务之急不是继续突进,获取战果,
而是向四外突进,摸清敌人防务,判断防线真假。
理由有两个,六百轻骑能够突破的防御,单点位置定然不多于三百人,
而在大军交战之中,断然不会以如此少的兵力做重点防御。
所以,要么这处防线是假的,
要么是敌军不够精锐,有人懈战。
若防线是假的,就要提防假防线之后的真防线,
早做准备,以免掉入陷阱。
若防线是真的,既然敌军不精锐,
就彻底清扫外围防线,彻底占据有利地形,
一步步压缩敌人活动空间,
扩大己方战争迷雾,以此来达到稳胜。”
李景隆眉头紧皱:
“可我率领六百骑兵突了进去,而且取得了大胜。”
“结果虽然是对的,但过程却是错的,取得的战果只是一时侥幸。
行军打仗中,做的是排除变量的工作,程序正确比结果正确更重要。
你做了正确的准备、操作,打赢了很好,打败了也无妨,
及时按照正确的方略调整布置,再战,
一直到找到正确且能重复打赢操作为止,
这便是正确的战场厮杀。
而不是战前准备、战中厮杀、战场决策一通乱麻。
这样即便是获得了胜利,能够重现吗?
就如这次突破红石乡,
换一个战场再这样六百轻骑突进,破敌之后持续深入,
还能够取得同样的战果吗?
若是能,那便说明这个方略、决策是对的、可以重复的,也是可以一直用的。
若是不能,就说明这次的获胜是侥幸,
再一次使用,那是取死之道。”
李景隆眉头紧皱到了极点,
身旁一些亲信将领也是满脑疑惑,他们亲身经历了那场战事。
但他们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般严重。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过了许久,李景隆缓声开口,有些茫然:
“父亲说过,不论怎么打,能打赢的法子就是好战法,
那我现在打赢了,怎么成了不好的战法了?”
陆云逸想了想,解释道:
“曹国公,在您成为名将之前,家学还是少看,
岐阳王所说的大多是身经百战后的精华,是结果,是最后的第一百步。
但曹国公,您才刚刚走出去一步,
若是生搬乱用,会误人误己。
下官说的那些举动,在岐阳王这等名将眼中,
可能只是军伍最基础之事,不值一提,也没有必要提。
但就是这最基础之事,偏偏是最容易被忽略,也是最重要之事。”
见他还是面露疑惑,陆云逸挠了挠头,换一个方法解释:
“曹国公,行军打仗就是做生意,
找最好的铺面、招最好的伙计、控制好成本、广开销路自然能赚钱,
而且是一家店赚钱了,能够再开一家,用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