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前就如此热闹,等到乡试榜单出来后,不知又是何等情形。不过和自家无关,林家暂时没有嫁娶之事。明瑶华悠然观赏菊花,和平昌郡主坐在一处饮菊花酒,吃螃蟹宴。没想到席面上没有她想的腌笃鲜,倒是有应季的大螃蟹。洗净手的丫鬟在一旁用蟹八件拆蟹,平昌郡主故意质问道:“我请你看灯你不来,通判太太请你赏菊吃蟹,你就来了,难不成你和通判太太家的儿媳妇更好?方才你们在一处,我可都看到了。”
明瑶华赶紧讨饶,“这是哪里的话,我避着苏娘子还来不及,哪里敢主动凑上去。全扬州谁不知道,我和兰姐姐最要好,就连排座位都将我们排在一起。宴会席位也是有讲究的,像明瑶华和平昌郡主这般,家中亲人官职相差不大,又彼此关系和睦的,是最好安排席位的。若是有那等双方不睦的,便要将座次隔开,免生冲突。平昌郡主揶揄笑道:“你是输银子输怕了吧。”明瑶华幽怨地看她,郁闷道:“姐姐就非要提这桩事吗?”她陆陆续续搭了二百两银子到苏氏手里,发誓再也不和苏氏同桌打牌了。平昌郡主笑得花枝乱颤,好容易停下笑后,道:“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不说了。”
明瑶华在竹园玩了一天,逛遍了园中景致,直至散宴,心满意足地和黛玉回家。
林明霁陪女儿摘葡萄叶子,摘花朵,给她念诗经里的诗篇,给她吹笛子,和她玩翻身。
一天下来,好姐儿都没有哭闹,反而咧着小嘴直笑,林明霁自觉他当爹当得十分成功。
晚膳时,林如海问了一句:“今儿奶娘怎么不抱好姐儿出来。”好姐儿若醒着,奶娘总会在早晚不冷不热的时候抱她出来走走。林明霁接话道:“我陪她玩了一天,这会子困了,在睡觉。”几人听了,谁也没说什么,左右小孩就在家里,明天再看也是一样的。直到就寝时,明瑶华才发现林明霁都干了什么好事。好姐儿从太阳下山前后那会儿开始睡觉,睡了三个时辰,醒来喝奶换尿布,精神劲十足地哇哇叫。
奶娘抱着她在房里走来走去,轻声细语地哄,全然没用。好姐儿的眼睛在屋内搜寻,没看到想见的人,本能地放声大哭。明瑶华瞬间惊坐起来,奶娘在窗外告罪道:“大奶奶,姐儿不肯让我带。明瑶华披上衣服点了灯,打开房门,小心地接过好姐儿。好姐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小嘴动了动,不哭了。明瑶华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奶娘犹豫了一会儿,道:“白天好姐儿没睡过觉,只吃了两次奶。大爷一直陪着她玩,傍晚您回家前,好姐儿才起了困劲,睡到这时候才醒。”林明霁晚了一步出来,听到奶娘的话,接着就面对明瑶华杀气腾腾的眼神。他后退一步,无辜道:“我怎么了?”
明瑶华和声让奶娘回去歇着,转而将孩子塞到林明霁怀里,咬牙切齿道:“你惹出来的麻烦,你来哄。”
好姐儿到了林明霁怀里,立即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小手乱抓,发出意味不明的咿咿呀呀声。
哄就哄。
林明霁不以为意,他又不是没有带过孩子,好姐儿可喜欢他这个亲爹了。这一哄,就是一整晚。
好姐儿精着呢,非要林明霁抱着她走动,看房里的书画摆件,总之,不能停下来,要陪她玩。
林明霁由信心满满逐渐转为呵欠连连。
寅时初,好姐儿才放过她爹,眯着眼睛入睡。林明霁熬了半宿,抱着好姐儿到床上,明瑶华迷迷糊糊给他让了个位置,一家三口终于都进入睡眠。
好姐儿的作息被打乱,晚上清醒,白天睡觉,小小年纪就过上了昼夜颠倒的生活。
林明霁作为罪魁祸首,被家里人谴责的目光团团包围。直到乡试放榜,他高中经魁,好姐儿的作息也正常了,家里人才对他恢复笑脸。
报喜的人来了,这日是休沐日,林如海在家,喜得亲自取了赏钱发放给报喜人,又和林管家道:“快,快去钱庄兑换上十箩筐的铜钱,在门前撒了,让走过的路人都沾沾喜气。”
“是,是,我这就去。”
哎呦,老爷这是多少年都没这样张狂过了。林管家匆匆叫人一起去钱庄搬铜钱。
铜钱混在鞭炮屑里,林家门庭若市,更衬得隔壁甄家冷落寂寥。“哥哥考中了,真是太好了。"黛玉脸上止不住笑意。林如海就是一甲进士,凭一己之力拉回了走向颓势的林家,黛玉再清楚不过,家族里出一个举人进士的好处。
她欢喜道:“家里要摆宴席,我来操办,不必嫂子费心。”林明霁笑道:“我替你嫂子多谢你,只是这次暂时就不摆宴席了,咱们喜气洋洋,城里总有些家里子弟落榜的,不好在这个时候招人眼,惹人嫉妒。家里人聚在一处庆贺一番也就是了。”
黛玉笑道:“我都听哥哥的。”
这次恩科乡试,扬州府一共有十二名学子中了桂榜,五名学子中了副榜。冯知府走路带风,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只是看到林明霁中了第三名经魁,籍贯却属于苏州府,和身边的师爷痛心疾首道:“我这会儿算是体会到当初丁县令的感受了。”分明是他治下的人才,偏偏给划到苏州知府的功绩本上去了。沈教授不在乎这个,林明霁是苏州府人又如何,他可是在扬州府学读书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