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楼兰郡,烈日灼人。
苍狼军的运粮队又一次在戈壁滩上遭遇灭顶之灾。
当先的百辆粮车刚绕过沙丘,空中突然响起刺耳的鹰唳。
三十只苍鹰爪子上绑着的火油囊,精准地砸在粮车中央!
“是怯薛军的熬鹰!快散!”
领队校尉的嘶吼戛然而止。
阿鲁巴的破甲箭已贯穿其咽喉,紧接着便是遮天蔽日的箭雨。
苍狼骑兵刚要反击,后方又传来大地震颤,秦琼亲率三千玄甲铁骑截断了退路。
这样的屠杀在过去十天已上演七次。
苍狼军不是没想过对策:夜间运粮,怯薛军就放出绑着磷火的夜枭;分兵多路,玄甲军便以苍鹰为眼各个击破。
最绝望的一次,运粮队眼看就要抵达血沙堡,城头守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粮车在三百步外被火箭点燃。
三大步兵军团构筑的壕沟与箭塔,硬生生将他们困死在城内。
至于说让苍狼军步兵出城迎战,再以苍狼骑兵接引,这就完全落入了江昭明的节奏。
若是在战争初期,他们还有机会能出城迎战,在优势位于联军开战。
但随着联军将外围攻军设施搭建完毕,苍狼军就彻底失去了这个机会。
他们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放任三城中的步兵自生自灭,要么在江昭明希望的位置,展开决战。
这两种选择对苍狼军而言,无非是下签和下下签区别,局势完全不在自己这边。
而苍狼军如此犹豫,却也正中江昭明下怀。
楼兰郡城的议事大殿内,空气仿佛凝固。
“第七次!第七次了!”
伊斯坎达尔一掌拍碎面前的檀木案几,木屑飞溅中,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跪伏在地的军师慕容垂。
“这就是你献的运粮妙计?让我苍狼儿郎白白送死?”
慕容垂额头紧贴地面,后背的衣袍早已被冷汗浸透:“大王息怒,实在是那怯薛军的熬鹰……”
“熬鹰?”
伊斯坎达尔怒极反笑,镶着宝石的弯刀突然出鞘三分。
“本王养你们这些谋士,就是来告诉本汗敌人有多厉害的?”
左将军阿史那见状连忙上前:“大王,眼下当务之急是解三城之围。慕容军师虽有失策,但对北境那支神秘铁骑的分析确有道理……”
提到那支骑兵,伊斯坎达尔的怒火稍敛。
三日前斥候来报,一支约万人的黑甲铁骑突然出现在楼兰北境,既不树旗也不攻城,就这么静静驻扎在百里外的戈壁滩上。
更诡异的是,他们派去的使者要么被乱箭射回,要么就再也没回来过。
伊斯坎达尔阴沉着脸问道:“查清楚了吗?到底是哪家的兵马?”
慕容垂小心翼翼地直起上身:“探马回报,那些骑兵铠甲制式奇特,并不像我们所熟知的军甲,可能来自西边。”
“西边?”
伊斯坎达尔皱眉沉思,焦躁地在大殿内踱步,踩得地砖咯咯作响。
黎明前的黑暗中,苍狼军大营火光通明。
伊斯坎达尔最终做出了决断。
留一万铁骑监视北境神秘敌军,自己亲率主力直扑金沙、黄平二县。
剩下两万五千铁骑、两万骑射、两万苍狼重装步兵和一万七千楼兰军,将同时出征。
大军在夜色中集结,重装骑兵的玄甲映着火光,宛如一片移动的金属海洋。
“传令。”
伊斯坎达尔翻身上马,狼首盔下的双眼泛着凶光、
“此战不要俘虏,不要缴获,本王只要玄甲、怯薛两军的人头!”
与此同时,金沙县城墙上的江昭明突然睁开双眼。
秦琼与阿鲁巴的警示几乎同时传入脑海:“王上,苍狼主力动了。”
江昭明嘴角微扬,他心念一动,远在百里外的关宁铁骑大营中,主将赵率教猛然抬头。
王上的意志如雷霆般在他脑中炸响:“关宁铁骑,即刻南下!”
半晌后。
赵率教勒住战马,手中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赵率教勒住战马,手中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身后,三万关宁铁骑肃立如林,漆黑的铠甲在戈壁烈日下泛着幽光。
不同于寻常骑兵,这些战士的胸甲上布满铳管插槽,腰间悬挂着特制的铅弹囊,马鞍两侧则固定着令人望而生畏的三眼火铳。
七尺长的铳身通体由玄铁打造,铳管上蚀刻着增强射程与威力的血色铭文,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在流动着火焰。
“朱梅!”赵率教声如洪钟,“你带第一卫万人队,给我把北上阻截的苍狼军全歼了,再南下!”
副将朱梅抱拳领命,面甲下的双眼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随着他高举的雁翎刀划破空气,万骑同时转向,铁蹄踏得戈壁滩上的碎石都在震颤。
这些精锐每人都是汞血境修为,气血相连之下,军阵上方竟隐隐浮现一头插翅黑虎的虚影。
这正是关宁军独有的“飞虎破势阵”!
两日半后,正北上的苍狼铁骑很快发现了异样。
领军的苍狼骁将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