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托大叫你一声绍哥儿可好?”陈绍赶紧起身道:“这是老相公抬爱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诗经说“爱字孔嘉,髦士攸宜’,邵哥儿既已行冠,当有个表字了。”“责以成礼,礼以载道,若蒙太尉开恩见赐,绍不胜感激。”
种师道的老师,是说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横渠四句的张载陈绍心中点头,由他给自己取个表字挺好的。
种师道哈哈一笑,说道:“那老夫就不客气了,绍,继也,你以绍为名,继承了父辈战死疆场之忠烈,又能继往开来,足见有勇有谋,且志向高远..就叫“明远’如何?”
陈明远?
陈绍心里掰着手指,和原身的祖先对了对,没有冲撞他们的名讳,便抱拳弯腰道:“多谢太尉赐字。”“来来来,明远,快坐下。”
陈绍喝的有些晕,回到客房之后,赶紧吩咐打了盆水来。
洗完脸之后,稍微精神了一下,他坐在椅子上,开始思量起来。
种家如此客气,肯定是有事。
但是这些鸟人竟然全都不说,真憋的住,陈绍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他们图自己的什么来。
有种家的小厮,端了茶水进来,陈绍坐在桌前,用手蘸碗里的茶水,在木案上画着圈。
想到自己有什么,他就画个圈,然后琢磨种家需不需要。
到最后,画的密密麻麻,发现自己拥有的东西,种家全部不需要,或者说不敢要。
给他们宥州,他们敢拿么?
折家守着个府谷,都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生怕大宋找他们麻烦削藩。
难道是不想还银州?
也不应该啊,银州对他们来说,也是个烫手山芋。
回想着刚才的对话,陈绍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却依然找不出答案。
那就不想了,他晃了晃脑袋,对大虎说道:“我睡一会,你不要走远。”
大虎点了点头,坐在房中轻轻擦拭自己的兵刃。
陈绍睡得很沉,一路赶来,想的事情又多,可谓是身心俱疲。
等他醒来时候,竟然已经是第二天。
“大虎!”
董大虎从外面赶来,陈绍看见他就安心些,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过巳时。”
“有人来找我么?”
陈绍觉得自己该和种家摊牌了,银州他必须要到手。
董大虎说道:“刚来了一个,就在外面呢,我还没来得及说。”
陈绍点了点头,赶紧穿好衣服出来,见到来人有些意外。
“明远兄!听闻昨日老种相公给你取了表字,还没恭喜!”
“平叔兄,怎么在这里相见?”
来人正是刘光世,他笑着说道:“我近来一直追随老种相公,在帐中学些本事。”
西军里,很多将领,都是种师道带出来的。
种师道对刘光世很看重,觉得他比刘延庆强多了,至少没有那么胆小。
当然,他看重的也不是刘光世这个人,而是他身后的鄜延军,那些以环庆军为底子的西军兵马。这些兵马初时是很能打的,但是跟着刘延庆久了,打仗一塌糊涂,逃命倒是一流。
只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刘光世算是个自来熟,明明只和陈绍见过一次,但是却显得十分亲厚的模样。
“你刚来永乐城,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陈绍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从刘光世这里打听一下,或许能知道老种的打算。
于是便笑道:“那就有劳平叔兄了。”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两人结伴出来,董大虎也紧紧跟在他们身后,骑在马背上,刘光世说道:“永乐城中,多是些军户安家,也没有个勾栏瓦肆,我们就在永乐寺走走吧。”
陈绍点了点头,问道:“这城刚修没几年,已经有寺庙了?”
刘光世笑道:“刚建寺没几年。”
进得山门,陈绍第一印象就是好小的寺庙。
几乎是只用一眼,便能把整个寺庙看了大半,寺里的和尚也稀稀疏疏。
陈绍很有兴趣地看着,他要在西北立足,就不得不考虑治下的宗教问题。
这佛寺大致有两种风格的房屋,一种是多圆弧线条的外来塔式建筑,一种就是庑殿顶的本土样式。中华风格的建筑,总是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两人并行走上了正面的台阶,然后跨进正殿,刘光世的随从们都留在了门外。
董大虎却亦步亦趋,刘光世道:“我和你家留后进去拜拜,你在此地等候就是。”
董大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是依然紧紧跟着。
陈绍笑道:“大虎与我寸步不离,不用管他。”
刘光世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坚持,三人迈步来到佛堂。
与整个佛寺拥挤不同,这座佛殿显得十分宽阔,容纳好几十号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笃笃笃”的木鱼声、与舒缓的诵经声音荡漾在宽敞的大殿上,空气中弥漫着焚香的气味。陈绍虽然不信佛教,但觉得这里的气氛也挺好的。可能是因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