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天历29年八月下半旬,又是一年出关日子到了。
和去年一样,人海聚集在雍鸡关前。运输货物的牛车马车也都在先头部队保护下,在关外六个站点提前预备好。
这些站点所指向的道路上,那些去年被开辟砍伐的杂木,今年仍能看到,但是其阳面挂绿色青苔,阴面衍生出蘑菇。
灵江流域的雨季进入了末尾阶段,云彩消失后,天空陡然变得炎热起来,但是在丛林繁茂树叶遮蔽下,土壤中还残留着雨季保留的水,随处可见涓涓细流。这些从丛林腐殖质中渗出来的水,也许在几个小时前刚刚浸泡过林中腐尸。故,这里不同于北方,一些看似流动,清澈的小水潭内部的微生物含量极多,属于“毒泉”。
而一些在山岭上因为早晚水汽在岩石上凝结而形成的小溪,则是可以饮用的“甘泉”。
武飞率领的大军延续去年武装游行道路,比去年更快向南推进。并且由于武飞这几年的恩威并施,有那么一批愿意主动为大军带路的部落青年。在向导的指引下,这次要比上次更轻车熟路,大军行进中也建设了更多军站。
这次军团行军相对去年更加熟练,灵江以南那些个“不开化”的生番部落们派来的猎手,去年还能摸到大营的边缘,今年就因为同北边那些穿上衣的同族相遇,被仆从军营中的战獒扑上去,咬在了地上。今年,武飞军事计划中,依旧是隔江和灵江以南的部落群们对峙。依旧不会过江进行大规模作战。但是要在经济工作上,好好管一管商人们了。
在营帐中,武飞看了一下出关货物,陶锅,瓦罐,布匹,食盐,绳子,诸如此类。商人们出关赚取暴利,武家在关内通过利润可以笼络大军,但是贪婪的武小雀觉得还不够,因为仔细盘算一下,现在出关时,商人们为大军提供的服务,已经不配享有低风险高回报。
武飞的心啊,在斤斤计较,且凉薄!
在武飞的另一本账本上,记录着商家们在南疆采买货的物,大头还是那三大项,玉石,木材,牲口(包括奴),若是商家们知晓武小雀手上有着这样一个详细账本,一定会警惕且想知道“武飞不好好打仗,记这个账本干什么?”
商人们很清楚:武飞不务正业时,真的会做生意。
话说这两年,商人们的嗅觉已经感觉到武飞的疏远了。
他们对于武飞这些年来在各个商业渠道设卡收钱的情况,是很敏感,相当于他们的每一条赚钱渠道,武飞都要掐一把过来。而且还是积极的掐。
关内的几个大户们已经多次暗示武飞:大人你好好打仗就可以了,赚钱的事交给我!面对这样的“好言好语”,武飞无动于衷。
武飞心里冷哼:你们想搞什么,我不知道?前世寡头们创造的词汇叫做“自由经济万岁”,“政府少干涉,甚至不干涉,最好是对所有商业渠道一无所知,只要听经济学家ppt汇报就行了”。话说,武飞还是挺尊重自由市场的,没有亲自下场直接刮商业利润。
只不过,该加强监管就加强,武飞坚持在商人每一个渠道上都留下自己的“落汗”(打麻将在牌上留下手汗做记号),虽然分那半成利润不多。但坚持每个碗里面都要叨一筷子,这让商人们很没有安全感。商人们的安全感就是一条独属于自己的商业渠道。商人对自己的渠道,就类似于对待自己老婆,武飞这样嘛,就类似于,咳咳咳。
话题转回来,武飞对这商人们的不满在于:他们在关外各个部落中采买的货物,都是运到关内才有用,对大军是无用的,大军在关外还得保护他们,目前这几次武装游行时,大军是有余力的,可是一旦发生剧烈对抗,那么这些商队就属于累赘了。
且现在军中不少将官和商队有着千丝万缕联系,所以在万一战略上出现失误,需要数万人撤退,是难以做到令行禁止。例如:撤退途中遇到困难商人,商人头上感叹号后,就接到了从强盗营地抢回货物的任务。在武家军内是不能说军队经商,而是要计较那些队督都持股了。
根据亲兵内“安全局”调查,武飞是知晓下面这些队正将官们在回关后,和哪些商人吃饭,收过哪些女人。关于自己手下与商人们打交道,武飞不管!也不敢管得太死。所以就只能从商人这边出手。武飞对于未来彻底征服南疆的大战,是有如下规划:首先大军在关外要能买到粮食和各种补给。而需要这种补给,就需要当地部落们进行农耕化。
而农耕化需要什么呢?需要封建体制,需要耕牛,以及铁犁。耕牛这地方有,封建体制,武飞也在开始布局了,而铁犁呢!这就不能由现在这波商人们来输出了。
…武飞是得扶持其他商人了…
余白行走在山路上,在这次出关前,他有一个非常兴奋的经历,那就是绕过了本地的商业行会,直接见到了将军大人,和他一起的还有其他跑商的人。
用武飞的话来说:他们都是拥有进取心和冒险精神的民营企业家,是需要被扶持的。虽然武飞提供宴会就是一杯白水,但当时余白等个体户走商们都激动脸上酡红。
武飞在召见这些小商户们时,进行动员,是参考微商大会的模式。不过相对于微商们画大饼,武飞的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