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吕景下差,王小仙就直接把人给拽了出来,找了个地方喝酒去了。
“什么情况,那老太太到底是什么人,是那神臂弓的案子?你自己就是刑狱推官,怎么还让人来找我来了呢?我现在是修史的啊,怎么,事涉太皇太后,连你都不敢管了?那老太太说的靠谱么?”刚一坐下都不等吕景说什么呢,王小仙便连珠炮一般地问了起来。
“这案子,我知道的也不多。”
“你一个开封府刑狱推官,怎么可能知道的不多,你渎职啊。”
“这案子现在不是开封府的案子了,我是真不知道多少。”
说话间,老板娘也来上酒了,这角店开在开封府外不远处,据说是以前府里一个捕头的遗孀,长得也是风韵犹存,是认识吕景的,走路间有意无意的晃动着腰肢。
“不是开封的案子是哪的案子?神臂弓呢?找着了么?”
“找着了。”
“哪找着的。”
“雄州。”
“哪?雄州?雄州那不是……瓦桥关啊,这是辽国那些契丹人干的?新产的神臂弓,一共才几把啊咱们大宋这边的将领都还没几个人玩过呢吧?截住了?”
“只截住一个,另外两个已经都运出去了。”
“嘶~~”
王小仙倒吸一口冷气。
本以为是有人要搞政治暗杀,是要用神臂弓狙谁呢,弄了半天居然是去了辽国啊?
那这……他妈的到底算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他怎么觉得还不如挑个大臣杀了呢。
“辽国的探子,当真这么厉害?能从咱们大宋的首都开封,弄走三架最新款式的神臂弓,又一路运送,到了雄州才被发现,还已经送了两个出去,
这岂不是说明,他们如果不把弓往外送的话,直接安排间谍在开封搞刺杀,是想杀谁就杀谁么?我大宋都被渗透成这样了?”
“这……可能,不是辽国的间谍,而是咱们这边的将领……”
王小仙愈发的惊异:“那老妇人说是殿前都虞侯,曹诵干的,不可能是真的吧?曹诵是曹家大方的掌门人吧,曹家,还是殿前都虞侯,这是他们曹家的门面了吧,
你说他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强抢民女,乃至于谋朝篡位,我可能都信,可你说他勾结辽国?辽国能给他开什么价码啊?他们曹家在咱大宋都快成了股东了。”
吕景闻言也是苦笑:“具体的,我真的就不知道了,案子在雄州发的,本身和我们开封府关系就不大了,而且上边对这个案子极其重视,文相公和冯京,都是亲自过问,最终也是由冯京自己亲自审理结案,全程根本是有意在瞒着我们。”
王小仙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现在确实是相信那个刘青儿不是主犯了,他一个军械监普通工匠,就算他真的能将神臂弓给偷出来,又哪有本事将这玩意给运到雄州,不,是运出雄州,按你的说法已经有两个已经到了辽国了。”
“可那老妇人跟我说是曹诵干的,那我还是不信,还是那话,图啥呀,曹家在咱们大宋要什么没有?勾辽国当汉奸?脑子被门给挤了么?”
吕景:“是啊,此案,着实蹊跷,只可惜,这案子不在开封府,我所知道的,也就仅此而已了。”“那个刘青儿现在在哪?怎么就给他定了罪责了呢?”
“应该,是在大理寺吧,也有可能是刑部,可能秋后就要斩了吧,再具体一些的我真是不知道了,怎么,这事儿你确定要管啊,为那老妇人么?”
王小仙:“要么,这事儿是辽国的间谍神通广大,能在东京偷来新造出来的神臂弓又一路运回辽国,要么,就是我大宋不知道哪个官员,极有可能是高级京师武官,亦或者至少是某个极其要害岗位的官员,里通辽国,结果呢,砍一个工匠顶罪,这事儿就打算揭过去了不成?”
“这主犯要是真的逍遥法外了,这一次,他偷的是神臂弓,步人甲,下一次呢?直接引一伙精锐辽军死士进城,偷些火药直接把这木头做的东京城烧了呢?谁知道他能不能做得到,偷三架神臂弓运去大辽,这看起来难度也不比火烧东京来的难度小啊。”
“这事儿,都不是为民请命,而是真的已经关乎我大宋的社稷安危了。”
一边说着,王小仙一边叹息着摇了摇头。
看来这辽国也真是腐败了,大宋的中央禁制都松成这样了,他们在历史上没真烧了大宋的东京,也真是……卧龙凤雏啊。
一对已经进了博物馆的蠢货。
“若此事当真是曹诵所为,又当如何呢?他可是太皇太后的堂侄,你跟太皇太后……他不是还救过你?”
“那是石得一救的,此事若是当真跟曹家有关,那我看他们曹家这个与国同休,也可以到此为止了,若是和太皇太后有关系,那她哪还有资格做我大宋的太皇太后呢?让官家软禁了她就对了。”吕景见状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介白兄只要知道了此案中的蹊跷,就一定不会置身事外,我也是这个意思,此案,无论如何,哪怕我辈人微言轻,但既然知道了这个关窍,不论上边有什么龌龊,也必要将其查一个水落石出的,若是当真和曹家有关,就算咱们办不了他,也定要啐他一脸的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