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闲着无事,便点了烛火,拿起一卷书坐于案前。
天破晓后,他吹灭烛火,拿着书卷走到院中,外面的晨光还是亮堂不少。
晨风吹拂,隔壁的杏花时不时随风飘舞,不一会儿,石桌上便铺了厚厚一层。
他自幼不喜香,杏花微苦,这个味道他到也能接受。
刚看完一卷书,阵阵欢声笑语就从围墙那边飘了过来,他这人心性坚韧,纵使在闹市,也能静心看书。
围墙那边的声响堪堪逝去,谢幽又从石桌上抽出一卷书。
正欲翻页,连良推门进来了,“公子,您起得可真早!”他是三人中话最多的。
谢幽听到响动,只是掀开眼皮瞥了连良一眼,“嗯。”随后又把目光投掷到书卷上。
待关紧门后,连良提着一个盒子进来了。
连良身上有一股浓郁的饭食味,谢幽嗅觉虽不好,但还是注意到了他唇上覆的油脂。
连良打开盒子,从里面掏出几个药瓶,随后压低声音,“公子,我来给您换药。”
“好。”
连良把药盒提到里屋,谢幽也把手中的书卷搁至石桌上。
连良正欲关门,谢幽出声制止,“门就敞着吧,以免遭人怀疑。”
“也是。”
连良素日里最爱搜罗各种吃食,他一进屋便桌子上堆的各种吃食,他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唇。
谢幽已经把里衫脱了,连良那起棉絮给他擦拭伤口,“公子,平蓝说线人有消息了,最迟今晚他便回来。”
“嗯,”
“曹都尉查得如何了?”
连良正在给谢幽上药,“都查清楚了,曹宇那人确如传言那般死板,不懂得变通,但此人最是正直,治下极严,按理说他不会轻易与人勾结,不过这些都是表象,至于那些人同他有无关联,还要进一步调查。”
“嗯,明晚我们便动身,去城南一趟。”
“可公子,您的伤还未好。”连良看着谢幽的样子,忍不住叹气。
“伤口已经结痂了,无妨。”
“明晚便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是。”
今日风大,房门又没关,窗子也敞着,晨风从堂间穿过,直向他们这边奔来。
风中混合着各种食物的香味,连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晨起崔府的婆子就给他和平蓝备好了吃食,荷叶粥、酥皮鸡、糯米团子……崔府的吃食可比江南的好多了。
平蓝一早便出去了,那一桌子吃食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他晨起练了好一会儿工夫,肚子里的东西现在早就消化了,更何况表姑娘看重公子,给公子备的吃食可比他们的好多了。
他又抬眼瞥了那一桌子的吃食,可是公子竟然都没动,真是暴殄天物!
连良终究是忍不住了,“公子,您早膳用了吗?”
“用了。”
连良的心思自然瞒不住谢幽,他顺着连良的目光望去,那吃食堆积如小山,仿佛下一瞬,桌子便会因承受不住而坍塌。
他原先就不好口腹之欲,失去味觉后,他对吃食更是无甚所谓,饭食只是用来果腹的,至于吃什么,怎么吃,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晨起他刚读完一卷书,婆子们便备好了饭菜,桌面上一大半都是江南那边有名的小吃,还有半数是京城的,可见背后之人费了心思。
他向来吃不多,昨日用得多了些,早上便只舀了一碗粥。
婆子看他吃完后又命人上了一桌子的小点心,说是六姑娘特意吩咐的。
那日连良同平蓝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在客栈他也察觉到了那姑娘一直在跟着他,纵使隔着斗篷,他也能看出她眸子里的情意。
只是他和崔若琦年少时只见过一面,他不晓得明明只有一面之缘,她是如何对他生的情。
像她那样自幼养在深闺的姑娘,定是素日里看多了话本子,信了那才子佳人的故事,才会对他一时兴起,待日子长了,这份悸动便会淡去。
而他这样的人,一生都背负着责任,肩上的担子不会轻,情爱这种东西于他来说不过是虚浮。
在近二十载的岁月中,他的心从未悸动过,现在不会,往后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