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2 / 3)

盒子里扯出一条儒黄色发带,随意缠住青丝,凉风不断拂过,耷拉在肩头的丝带随风舞动,变换出各种形态。

谢幽手握茶盏,目色沉宁,刚才他碾碎了那点心,里面确实是糖。

昨日的糕点里面放的也是糖,而他的那份却是咸口的。

是那姑娘无意间弄错了,还是……

他手上的力道不觉大了些,又一阵风拂过,杯中的茶汤骤起觳纹,那姑娘就坐在他的上方,今日她头上戴了一条儒黄色的丝带,他分明没留意这些,可茶汤颜色分明,那抹儒黄色正好烙在茶水中。

东风急驰,觳纹激荡,明明茶盏中的画面越来越模糊,可头脑中的画面却愈发清晰,饶是他不去看那汤色,那发带的纹路却清晰可见。

心头又有灼烧之感,心口也开始发痛了。

日头艳朗,东风时不时吹拂,周遭一片爽朗,这种天气不闷不热,最是适宜,可他心头总有阴翳笼罩,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指腹摩挲着薄如蝉翼的瓷胎,又一阵风声呼啸,他握紧茶盏,仰头,茶水尽数入肚。

茶汤顺着喉咙不断向下浸润,黑茶安神,一盏茶汤下肚,心头的压抑顿时消散,他舒了一口气。

周氏看时机成熟,便对二人说道:“四郎、杳杳,学堂过几日便开了,你们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

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如此便好!”

周氏把目光投向谢幽,“四郎,三郎他近日害病了,估计要晚些才能去学堂,你和杳杳离得近,到时候你们一起走,也算是有个照应。”

“杳杳一个姑娘家的,我实在是不放心让她。”

“四郎,你看可好?”

崔若琦正欲拒绝,谢幽先她一步开口了。

“孙儿记住了。”

他侧转身子望向崔若琦,“六表妹,走时我让连良叫你。”

谢幽已经答应了,她也不好再拒绝。

她对着谢幽粲然一笑,“那便有劳四表哥了!”

谢幽又吃了几块点心,便以温书为由告退了。

临走时她刚向谢幽行了一个平揖礼,还未起身,周氏便说道:“杳杳,你送送四郎!四郎刚来,怕是不熟悉路。”

祖母已经说了,她也不好拒绝,顿了一下,便抬手说道:“还请四表哥跟我来!”

谢幽对她点头示意,提步向前。

他面上虽无甚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是不喜的,此刻他眉头紧蹙,心中定是藏着事。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早日告诉祖母她对谢幽并无意。

不能再这样错下去了。

本无交集的丝线若是强行被人缠在一起,最后就会打结,剪不断、理还乱,伤已又害彼。

这种苦她前世已经吃过了,这一次她定不会重蹈覆辙。

“啊!”她思绪飘游,一时没注意便撞上了东西。

她眉眼微低,眼前一大片月白绸面浮动,心头倏的一紧,她这是不小心撞上了谢幽?

崔若琦连忙后退好几步,“我一时失神撞上四表哥,还望表哥见谅。”

谢幽转身,瞥了她一眼,道:“无妨!”

他的步子继续向前,崔若琦也提步上前走。

每次见到他,总会莫名生出许多事来。

他们穿过抄手游廊,前面就是月洞门,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回去了。

刚行至月洞门,她暗自舒了一口气,眉目也舒缓了不少。

她轻笑,“表哥,那杳杳便送到这处!”

谢幽道:“有劳六表妹了!”

她对着谢幽一揖,正欲转身。

谢幽眉头轻拧,拳头紧握,看着手中的瓷玉瓶,他迟疑片刻,最终还是上前一步,开口道:“还望表妹留步。”

听到声音,崔若琦的脚步一顿,方才好像有人在叫她,可周遭除了谢幽,没旁的人了。他是个闷葫芦,无事不会轻易叫人,估计是她听错了。

她迈步向前,谢幽见她没反应,便又叫了一声,“六表妹!”这次的声量比先前大了不少。

崔若琦这次才确信是谢幽在叫她,她转身,望向谢幽,“四表哥可是有事?”

他迟疑片刻,才把手中的药瓶伸到崔若琦的面前,“昨夜之事多谢表妹,这药膏有利于纾解酸痛,还望表妹收下。”

崔若琦看着突如其来的药膏,她一时有些愣神,谢幽这是怎么了,竟给她送起药来了?

她沉思片刻,才想明原委,莫非是她昨晚揉手时被他察觉了?谢幽这人最不喜欠人人情,如此说来,今日送药确实符合他的性子。

谢幽看着崔若琦眼神飘忽不定,他眉头微蹙,心头又涌出了几分烦躁。

他又把药膏往前递了些。

看着眼前晃神的瓶子,她这才回笼思绪,这药她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依谢幽的性子,就算这药膏她这次不收,下次他定会让连良送别的东西的,她可不想再见到他们主仆二人了。长痛不如短痛,反正就是一瓶寻常药膏,她收下也无甚不妥。

她眉眼微弯,对着谢幽笑笑,“如此多谢表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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