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门口传来两声压低的咳嗽声,像是不想让谁听到,可偏又压得不彻底,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许鹿呦转头望过去,伸手给他指:“我保温杯里有热水,你去喝一些。”陈淮安淡淡“嗯”一声,走到她放包的椅子旁,从里面拿出白色的保温杯,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吹了吹,一口喝进去,眉头紧紧皱起来。许鹿呦看他:“烫到了?”
陈淮安点头:“有一些。”
许鹿呦道:“你过来,我看看。”
陈淮安回:“没事,不严重。”
许鹿呦眉心也蹙起:“你过来呀。”
陈淮安这才拿着保温杯,不紧不慢地走到手脚架下面。许鹿呦半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他的唇,倒是不严重,唇看着比刚才还有了些血色。
在一旁目睹了个全程的骆奕辰总算是明白了,还能跟什么有关系,跟心眼子有关系呗。
这男人浑身上下长了得有七百二十八个心眼子,他一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学生,怎么能比得上这种深山老狐狸,哪怕他再闭关修炼个几百年都不是对手啊。骆奕辰恼也不是怒也不是,跟个战败的公鸡一样,丧眉搭眼地走了,今天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恋,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他得回去搞个失恋派对纪念一下才行。
许鹿呦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跟前的人身上,连骆奕辰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她摸摸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烫的,又摸上他的后颈:“你还是去车里等我,我马上就好,你去车里躺一会儿。”
陈淮安没说话,把保温杯往她唇边递过去。许鹿呦不自觉地张开了些嘴,唇触碰到杯子里倾斜过来的水,才发现水是温的,还有些甜甜的红枣味儿,是她最喜欢的那一种,她不喜欢喝白水。她都忘了今天保温杯里的水是他给她装,所以他就算不喝,也知道这里面的水根本就不烫,许鹿呦眼里生恼,推他一下,他干嘛又骗她。陈淮安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低声道:“傻瓜,你是今天一天都没喝水吗?”这水还是满的,一看就是没动过一口。
许鹿呦皱皱鼻子:“喝水要一直上厕所,我不想来回爬上爬下的,很麻烦,也耽误时间。”
她这些天喝水本来就少,今天因为手机的事情,都没想起来要喝水。陈淮安眉头拧起,又把保温杯压到她嘴边:“张嘴。”许鹿呦不喝是不喝,有些干的嗓子一沾到水,一口气喝下去了大半。陈淮安眉头皱得又深了些:“明天开始带个大的保温杯,里面的水到晚上你要是敢剩回去,就-”
许鹿呦幽幽问:“就怎样?”
陈淮安伸手碾按上她的唇角,抹去上面的水珠,神情严肃:“晚上就吃素,一点肉儿都不给你吃。”
许鹿呦攥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他的手指给咬进了嘴里。指尖被温热的潮湿包裹住,陈淮安喉结一紧,脸有些黑下来,呵斥道:“松开。”
许鹿呦使劲咬了他一口,解了气,才松开。陈淮安看着手指上那两个鲜明的兔子牙印,啧了下:“你属狗的,咬这么狠。”
许鹿呦直起身,远离他:“下回你再敢骗我,我会咬得比这还狠。”陈淮安可有可无地勾了下唇,她现在说得狠,就怕真让她咬的时候,她就不敢了,她那个胆子,大概也就跟叶公好龙一个样。许鹿呦看他:“你觉得我不敢?”
陈淮安道:“哪儿能,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你不敢的。”许鹿呦总觉得他今天的话里有话,可又不知道他有话在哪儿。大大大
晚饭桌上,江家是久违的热闹。
傅敏慧拿公筷给许鹿呦碗里夹红烧肉:“呦呦,你哥说你最爱吃这个,你快尝尝合不合你口味儿。”
许鹿呦对傅敏慧笑着道好,夹起一块儿肉吃进嘴里,眼睛不由地眯了起来,真心实意地赞叹:“好香啊,软烂不腻,正正好的火候,把肉香味全给炖出来了,慧姨,您是怎么做的,得教教我,我下回也自己做着试试。”傅敏慧笑得合不拢嘴,又给她夹了两块儿:“学做还是不要学了,咱们女人啊,厨房上的事情会得越少越好,你下次要是还想吃,就到家里,慧姨再跟你做。”
许鹿呦点头:“好啊,就是慧姨您别嫌我吃得多就行。”傅敏慧笑得更开心:“怎么会,你吃得越多我越高兴。”许鹿呦笑:“嘿,那我可就敞开肚皮吃了哈。”傅敏慧给她夹菜的筷子都没有停过:“敞开吃,今天走之前慧姨得摸摸你的肚子,到时候要还是扁的,慧姨可不依你。”许鹿呦歪头凑到傅敏慧耳边,小声道:“慧姨,这个没难度的,我肚子现在只要不吸气,它也不是扁的,冬天攒的肉都到现在了还没减下去呢。”傅敏慧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怎么这么会招人喜欢。就连很少有笑模样儿的江承明今天也一直是笑呵呵的。江宇冲对面的人使个眼色,看到了没,这就是家里有女儿的好处,他以后要是生孩子,肯定要生个闺女,千万不能是那讨债鬼的混小子。陈淮安慢条斯理地剥着手里的虾,对他的白日梦没任何兴趣。傅敏慧想起什么,又关心问道:“呦呦谈朋友了没?”许鹿呦顿了下,摇摇头:“还没呢。”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许鹿呦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陈淮安把剥好的一盘虾放到她跟前,又摘下手套:“吃吧,不是喜欢吃肉。”许鹿呦那种他话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