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
“是。”
“借我看看。”
“好。我拿给你。”
邝振邦拄着拐走到书架前,一手撑着拐,一手伸高去拿书。书在最顶层,肘关节的风湿疼痛使得他无法完全伸直。
翁宝玲不打算帮忙,两手环胸地站原地。
邝振邦试了两次,才拿下那本书:“给你。不用还了。“他面色铁青,前额细汗密布,背靠书架站。
“好。谢谢你。"翁宝玲抱着书离开。
她边上楼,边复盘几个人的回答和态度。
话已经说到那份上,若是邝永杰或尤倩雯拿走拖鞋,肯定当场拿着这事大做文章,不会被她气得只能逃离别墅。
梁兆文的回答同样毫无破绽。
邝振邦好面子,绝不在别人,尤其是她面前示弱。他颤颤巍巍拿书的动作不像装的,他那个腿脚拿本书都如此费劲,又怎么可能翻窗越墙。拿走拖鞋的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不弄清楚这两个问题,她不敢再去调节震楼器,用遥控器调成最小档,能不能影响到楼下的邝永杰就看运气吧。
若是老天开眼就该帮她一次。
大
东湾大学门口的星巴克。
付颖妍在这里坐了足足半小时,等的人才姗姗来迟。镜片厚重的潘俊明背着老旧的电脑包,穿着东湾大学志愿者社团的纪念短T,牛仔裤脚磨出毛花。两手拘束地贴在裤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道歉:“遇上点问题,完成实验就马上赶过来了。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付颖妍浅笑:“想喝什么?我请客。”
“不了。您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一会还有课。”“那你可能要请假了。”
付颖妍点了两杯榛果拿铁:“喝热的吧。”“随便。”
“坐吧。站着多累。这个时间客人多。得等一会。”潘俊明没卸包,直接坐下。
不等她问,自我辩解:“我在电话里告诉你了,我和永杰就是普通朋友,他看我家庭困难,资助我读书。”
“就这样?”
“是。”
付颖妍拿出资料袋:“你就读于东湾大学生物系,身边朋友都是成绩优异的学霸。他留学海外,来往的都是富家子弟。你们的朋友圈毫无交集,是怎么认识的?”
“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
“永杰给你汇款的账户是邝振邦先生的名字。我是邝总的秘书,我当然要来问问你,这些钱是怎么回事。”
“邝家的事和我无关。“潘俊明起身。
付颖妍一句便叫住他。
“两年前的7月19日。你因为医保诈骗被拘留。邝永杰前一天因为购买管制药物被拘留。你们在拘留所认识的。对吗?”他坐回位置。
付颖妍翻着资料,继续说:“医院念及你是为了筹集医疗费给母亲治病,只要你能还上医药费,就不再追究你的责任。学校那边来签保释单,你才离开抢留所。短短两天,你补上十五万的医疗费。”“这笔钱是邝永杰给你的。”
“是他给我的。”
“为什么?"付颖妍步步紧逼,“邝永杰的为人你我都了解,他凭什么这么帮你?他读管理,你读生物,你不可能帮他写论文还债吧?”“邝先生发现有人一直替邝永杰提供尿液应付检查,这个人是你吧。”“你既然查到了,为什么还来问我?”
“因为上周邝永杰又向你汇了一笔钱。”
“这笔钱是用来干什么的?"付颖妍问。
潘俊明咬着牙,委屈地看向她。
许久才说:“我不能说。”
付颖妍依据找到的资料推理:“邝永杰最近一次的毒-检没有通过,所以你…包括那次拘留,你妈妈是不是不知道?你骗妈妈,你拿到奖学金,你的论文获奖了,所以有钱给她治疗?”
提到母亲,潘俊明两眼泛红,委屈更甚:“为什么你们都要用妈妈威胁我?!因为有钱你们什么都可以买,可以作假。我作假只是为了活下去,却变成你们用来要挟我的把柄。”
“去死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潘俊明恶狠狠吐出这句,现在的他别无选择,只能在邝永杰这条船上,随着他一路走下去。付颖妍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始终保持着礼貌又程序化的微笑:“如果你不想再被威胁,更应该坐下来听我说完。”她拿出一份医药公司的推荐书、一张′振兴'奖学金的资格认证表。前几年,潘俊明也是该项奖学金的获得者,骗保事件后,他失去所有奖学金、助学金的申领资格。一瞬间,生活费、学费、母亲的治疗费的重担全部压到肩上,万般无奈下,才会去投靠邝永杰这个恶魔。付颖妍说:“你的情况特殊,邝先生设立奖学金的目的是资助所有品学兼优的贫困生,但执行人简单地一刀切,把你的申领资格取消了。邝先生觉得很可惜,认为你的过错是可以被谅解的。”
“他看过你的履历,一直是成绩名列前茅,也知道因为这个骗保的污点,几家药企看完你的简历就丢到一边。他让我去和药企人事说明情况,给你一个面试机会,并出具了这份推荐书。”
“你犯过错,但本质依然是个善良的人。贫困确实让你走来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