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红继续道:“公安同志,你们要搞清楚,即使你们是刑警队的,但你们也接受我们媒体的监督。我们新闻工作者做的事情,就是把真相告诉老百姓,你不说清楚,我就不会配合你们。”
这就是九十年代,这些搞新闻的学的都是西方那一套,很难搞定。
杨锦文道:“雍女士,刚才我们已经说清楚了,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自己可以去想,但我们不能直接告诉你,你应该明白了吧?”
雍红眼里闪着光:““他是强(女干)谁了?还是致人重伤了?”
见杨锦文四个人脸色铁青,没有回应,她放下了抱在胸口的手臂,咽下一口唾沫,问道:“胡爱华杀人了?”
杨锦文眨了一下眼。
“天啊,我的天!”
雍红被吓着了,抚着胸口:“他真的杀人了?!”
虽然她没有直接得到回答,但很明显,这就是答案。
她绕回办公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指着沙发:“你们坐,先让我缓一会儿。”
杨锦文立即道:“雍女士,情况紧急,咱们先谈。”
“好,好,我马上就来。”
雍红用纸巾擦了擦嘴,走过来,坐进单人沙发。
她长出了一口气,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胡爱华是90年入职的电视台,当时是接替的他父亲胡书生的工作,他爸以前是一个放映员,就是给乡下放电影的那种。
胡爱华在总控室干了六年,主要是负责设备维修和电视剧转播的一些后勤工作,但他爱好摄影,自己还买了一套摄影器材。
平时没事,他就喜欢出去找素材,拍完了照片后,还拿给我们编辑部,问能不能供稿。
起初,他拍的也就那样,不符合我们的审美,不过后来,他拍了一些动物的照片,技术越来越好。当时,我们正组建一个“人与自然’的专栏,需要这些照片,所以就把他的摄影照片刊发了。后来,我们副台长冯念波见他在总控室,天天和那些设备打交道,埋没了才华,于是就把他调到了新闻部,这是九四年的事情。”
杨锦文拿着笔记本,握着钢笔记录着,一边点了点头。
蒋扒拉问道:“胡爱华平时住哪里?”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父亲住哪里我知道,我们前些年有老职工慰问,我去过一次他父亲的家。”“在什么地方?”
“城北郊区的一片林子里,胡爱华有一个哥哥,九零年的时候死了,他生前是种柑橘的。
所以胡书生就提前退休,打理大儿子的柑橘林,把电视台的工作让小儿子胡爱华接了班。”杨锦文抬起头来问道:“我下面问的这个问题很重要,雍女士,请你仔细回忆一下。”
雍红点了点头:“你说。”
杨锦文看了看笔记本,问道:“92年1月21日,93年2月9日,95年7月4日,同年的12月12日,96年5月21日,97年的7月8日,这六个时间,胡爱华当天有没有上班?或者是早退过?”
听着一长串的数字,雍红都懵了,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看着眼前这四个人紧张的脸,她摇头:“我不清楚,他是搞摄影的,时间是自由的。”
“你刚说,他是在94年以后调到新闻部的,之前在总控室工作,能麻烦你打电话问问吗?”雍红站起身:“我去找他们的人过来。”
“不,你就打电话问。”
雍红犹豫了一下,而后点头:“也行,之前有一个老师傅带的他,这个人应该清楚。”
说完,她绕到办公桌后面,拿起了座机电话。
杨锦文、蒋扒拉、富云和猫子立即围拢了过去,紧张地听着她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蒋扒拉立即伸手按下了免提键。
“我新闻部的雍红,我找一下徐江徐工。”
“雍主任,好的,我马上去叫他。”
随即,电话那头传来听筒放在桌面的声音。
片刻后,传来一阵杂音,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雍主任,听说您找我?”
“徐工,不打扰吧?我找你了解一个情况。”
“您客气了,您说?”
“94年以前,胡爱华有没有……”
杨锦文赶紧把笔记本递给雍红看,但用手遮住了其他内容,只露出了时间。
“他有没有在92年1月21号,93年2月9号请过假?”
“啊?您问这个干什么?”
“你直接回答我。”
“哪天是不是星期二?如果是星期二,那就是了,这混蛋玩意儿每周星期二趁着休台检修,都要请半天假,总是找各种理由。”
“星期二?”雍红皱眉,她显然不知道是不是星期二。
她抬头看向身边围着自己的四个男人。
此时,猫子使劲挥舞了一下拳头,恨不得来一个后空翻!
富云咬了咬牙,嘴里喊了一声:“艹!艹艹!”
蒋扒拉本来是两手叉腰,此刻已经放下手来,止不住地道:“就是他!肯定没错,绝对是这个胡爱华!”
杨锦文长吸了一口气,向蒋扒拉开口道:“通知刑警队,抓人!”